“贱人,没想到朕还是小看了你,不过也好,这么多年的囚禁也不算是什么折磨,今后朕会让彻底明白折磨二字的真正含义。”牧寒峰命人在罐子拿出来,里面的蝎子与蜈蚣已经爬到洞口,如果没有东西掩盖,他们很快就能够从里面爬出来。
这些毒物在罐子中厮杀,对血腥之气十分敏感,很快从里面爬出来,往聊将身边而去。
聊将很平静的看着这些东西,闭上眼睛:“你杀我,只会让你的江山陷入更加风雨飘摇之中,难道你就不想力挽狂澜?与牧凌绝进行一场君子之战?”
一句话直接命中牧寒峰要害,牧凌绝一出生被赋予了高贵之气,成为万千宠儿,加上神色凌厉如同利刃一样,让他不敢正视,只能暗中谋算,哪怕他登上皇位,在外人看来也只是一个乱臣贼子。
与牧凌绝决一死战,这一点他何尝不想,他目光落在聊将身上,这个女子得帝师的真传,如果说他还想真真正正的赢牧凌绝一次,也就只能依靠她。
只是,他的目光落在千月夜和夜天行等人的身上,他们是牧凌绝最为得力的助手,是绝对留不得的,现在他们都深受重伤,正是他出去他们最好的时机。
“来人,将他们给我乱箭射死。”牧寒峰的手从千月夜身上划过去,唯独将,聊将留下来。
“住手!”聊将吼道,“他们对我有恩,你应该知道做人要知恩图报,如果你就这样将他们杀了,只怕这传出去会对你十分不利,要知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你这算是在求朕吗?”牧寒峰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当初那般折磨你,也没见你肯低头,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你……”
他的目光落在夜天行身上。
“无论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你只管掌控好你的江山就是。”聊将怒目而视,话语中尽是维护他们的意思。
牧寒峰冷眼在他们身上一一划过,最后落在夜天行身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聊将冲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快些离开,牧寒峰喜怒无常,一旦变卦,他们在想走就难了。
千月夜经过牧寒峰身边的时候,神不知故不觉得将善云的玉佩放在他身上,随着夜天行和虚无风悄然离去。
“跟朕走!”牧寒峰抱着聊将往寝宫而去,众人见二人举止亲密,话语间仿若有深仇大恨一般,彼此唏嘘不已,心中撺掇着牧寒峰这样做的真正目的。
来到寝宫,牧寒峰将她狠狠摔在床上,因为愤怒,眼睛变的血红:“你为何要帮他们?”
“你以为呢?难道我一生只能围绕着你打转?”聊将眨眨眼,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帮你只是为了复仇,你最好不要多想。”
“你还在恨我?”牧寒峰看着她,“如果是,你随时可以杀了我,你应该知道,能够杀我的仅有你一人。”
聊将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不再发出任何声响,对于牧寒峰的话更是置若罔闻,凝神气血,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
“我可以找人医治好你!”许久牧寒峰吐出这样一句。
“能不能医治好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聊将话语轻柔,对于自己的身体,从最开始她就失去了任何希望。
“不试怎么知道?”
“你觉得还有谁的医术比我更高?”聊将一针见血,整个中原,除了帝师之外便是聊将,如果还有她没有办法左右的事情,那么别人就更登不上台面。
聊将转过头去,第一次正眼打量他,顿了许久才道:“你还留着善云给你的玉佩,还真是痴情不悔!”
牧寒峰被她说的愣了一下,顺着聊将的眼神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腰间竟然多了一块玉佩,脑子回转,开始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你已经封善云为云妃,什么时候带她来见见我这个姐姐?”话语中尽是嘲讽之意,牧寒峰的手狠狠握住桌子上的茶杯,聊将说一句话,他的手则往里面缩一点,话罢,手中的杯子也应声碎掉。
手被杯子的碎片扎伤,献血直流,滴落在地上,声音清脆却蕴含了一股邪魅之意。
聊将无所谓的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笑意:“难道被我说中心事,还是做贼心虚了?”
“你不要再逼我了!”牧寒峰几步走到她面前,沾满鲜血的手死死掐住聊将的脖子,“如果你敢再提旧事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就动手吧,我的生命本就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时候,早死早超生,并且不用再受任何苦楚,这难道不好吗?”聊将闭上眼,一副享受模样。
她总是能够轻易激怒牧寒峰,同时也让牧寒峰对她无可奈何,这让聊将十分满意,经过这么久的酝酿,她真的累了,闭上眼慢慢睡过去。
牧寒峰的目光在她身上驻足些许,正准备怅然离去,只听聊将道:“如果你出去是为了杀夜天行他们,只怕会让你失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比我更熟悉皇宫的结构,你难道忘了。”牧寒峰听后,摔袖而出,看着他离开,聊将的神色终于平静下来。
期盼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让她坦然面对这一切。
牧寒峰出去之后,不少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他的命令,他的眼神阴暗,如同地狱的恶鬼,露出嗜血的神色。
“给朕搜,不能替着他们三人的项上人头来见,就提着自己的人头来见。”牧寒峰看着众人,恨不能将这些办事不利的家伙一并除掉。
“皇上不好了,叶王爷出事了。”侍卫跌跌撞撞的密室那边赶过来。
叶威生进入密室,牧寒峰就没准备放他活着出来,没想到他命这么大,居然还能够坚持到现在,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往密室那边而去。
千月夜按照聊将交代她的,以密室为入口,就这样走下去,倒也没有受到多少阻碍,加上夜天行身上的毒已经遏制住,纵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对于她来说也足够为他找到解药。
回到客栈,牧凌绝早已等候她多时,这次千月夜回来的时间远比他预料的晚了两天,再看到他和夜天行在一起,脸色颇为难看。
“怎么才回来?”牧凌绝话语中充满质疑的神色。
“这次是我办事不利,还请皇上处罚。”千月夜跪在地上,错了就是错了,对于牧凌绝来说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推脱的理由,而她根本就没想要推脱责任。
“处罚?”牧凌绝用手将她的脸抬起来,“这是自然,不过不是现在,这笔账我替你记着。”
“牧凌绝,你难道都不问问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吗?”夜天行对他的语气十分不满,站在千月夜与牧凌绝中间,“我们碰到了聊将,相信这个人你并不陌生。”
“你说什么?”牧凌绝的声音陡然提升了一倍,“你说她还活着?”
“她自然还活着,而且她得到了历代帝师的信物,如果她出手,恐怕你的复国之梦要破碎了。”夜天行话语不留半点情面,他就是要让牧凌绝知道,没有一个人能够主宰另一个人的生死,无论这个人有多么的强大。
山高,水长,总会有更强劲的人出现。
牧凌绝眼中的神色变化莫测,千月夜第一次见到他失态,哪怕只是片刻,也足以让千月夜在心中不敢小觑那个残疾的女子。
“你们先下去,明日我们动身去寒冰之地。”牧凌绝吩咐道。
他的背影落在夕阳里更显的孤独与寂寞,千月夜看着,心中不知为何疼痛起来,脸色也有些难看。
虚无风将她扶起来:“这样的人,你何必还要留在他身边,跟我回天狼山好吗?”
“无风,谢谢你这么久对我的照顾,保护皇上是我的使命,我不能跟你回去。”千月夜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
虚无风没有再开口,现在的千月夜已经不是最初的她,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个千月夜,毕竟两个人性格不同,这一点让他深陷迷茫当中。
“既然你不跟我回去,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就在千月夜准备离开的时候,虚无风挤出这样一句话。
无论是与不是他总要一个答案。
“你说!”千月夜背对着他。
“我记得你左胳膊上有一个红色的胎记,不知现在还是否存在?”虚无风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生怕她拒绝。
千月夜先是一愣,心中纵然不喜欢虚无风,却也知道,当初两个人若非亲密到了一定地步,定然不会知晓这个秘密,只是那些过往已经不属于她。
正准备拒绝,看到虚无风眼中热切的目光,再也狠不下心来,缓缓挽起衣袖,月牙形状的胎记赫然出现在虚无风的眼中,与他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虚无风的手缓缓抚摸上这块胎记,被千月夜条件反射般躲开:“你该回去了。”
“月儿,保重!”答案他已经知晓,留在这里只会惹千月夜厌恶,还不如离开。
看着千月夜缓缓离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若是他知道千月夜会变成这样,他宁愿从千月夜嫁给牧凌绝那天开始,就只当她死了,也不愿意两个人成为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