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只有一瞬，针扎一样的感觉，似乎连眼球都被剧痛牵引着要胀破了一样。
要是正常人肯定觉得这也就是个偏头疼，然而我之前的异能是阴阳眼，这样就不得不让我十分担心。
心说这不能是啥副作用吧？别特么能力被抽了，自己去和叶子做伴儿，还得重新学盲文什么的，那可不太好。
万幸的是只是疼了那么一会，随后就恢复了正常，我揉了揉脑袋道：“咱们现在找人帮忙是来不及了，没听说咱们市到这有飞机哈。”
“有飞机傻逼才坐呢，火车一共跑一个点儿，这点时间不够去机场的呢。我妹妹倒是能帮上忙。要不叫她？”
“算了吧，不想把她搅和进来，这是咱们分内的事，总不能说顺风顺水的时候就干，稍微遇到点挫折就退缩吧？叶子，你除了听不懂动物说话，力气还在吗？”
“在，耳朵也灵敏着呢。”
“那就行，之前咱们是没想到他们有枪，被他们钻了空子。”
叶子补充道：“还有是因为咱们意志坚定，明知山有虎……”
“得……组织都完蛋了，咱就不要夸奖自己了。总之，可能会死，可就算死，咱们也得干掉那几个人。干大事而惜身，畏畏缩缩地活着太没意思。”
陈光点头道：“行啊，柱子，真是近朱者赤，你最近很可以。枪也未必一定能伤到咱们，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这次咱们有备而去，总不能让他们占到便宜。只是我搞不懂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想不通就不想，干完拉到。最多也就是被抓起来花五块钱买颗子弹就是了。我给齐彩云打个电话，咱们真要是挂了，让她帮帮忙，每个月往家里寄点钱，就说咱们几个出去闯荡……那广告怎么说的来着？混不好就不回去了。我妈应该能相信我是这么有出息的人，我已经半年没往家里要钱了。”
陈光苦笑道：“我就不用了，我爸妈会以我为荣的。”
叶子摊手道：“我爸妈不缺钱，而且他们知道我死了，说不定还挺高兴的。”
她是笑呵呵说的，我也没问怎么回事，一看三个人都下了必死的决心，便打开了手机，查了一下我们住的位置，是个宾馆，距离之前那地方不算远。
屋子里找了半天，从洗手间里把遮挡浴室窗帘的铁管薅下来，一人一根，考虑到这么出去退房麻烦，索性打开窗户，从空调上一层一层地往下跳。
大街上倒是没什么人，再说一般看到我们这样的也都以为是修空调的，跳下去之后，叶子愣愣地听着树上的一只鸟在那叫，默默地叹了口气，笑道：“自从眼睛瞎了之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聆听真正的鸟鸣，以前都是自动翻译成汉语的。其实这么听也挺有意思的。”
“是啊，关键得有一颗乐观向上善于发现世界的美的眼睛。这颗眼睛在心里，对你没影响。”
叶子点点头，跟在我的后面，陈光回头道：“一会要是动手的话，可能要动真格的了，总之，你们尽量小心。我从回来后还没杀过人，杀人你们两个比不过我，真要是万一不好对付，你们也别学电视上这个挡枪那个后背替我挡刀的，我还是有自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我点点头道：“行嘛，我巴不得你是兰博呢，一个人给他们解决了更好。”
三个人贴着墙，慢慢靠近了之前那几个人在电视上的地方，叶子先听了听远处的声音，示意没什么危险。
我总觉的有些不太对，可有不知道不对在什么地方，按说如果前一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今天不可能会这么安静，这里的人心未免有点太大了，大到让我无法理解。
事物反常即为妖，只是如今到了这一步，即便再古怪也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就像是飞蛾扑火，万一把火扑灭了呢？
这里就在动物园附近，是一处将要拆迁的小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会住在这里，但我从电视上知道他肯定就在这里。
或许是这里比较安静，也或许是为了做什么事方便，只是此时安静的可怕，这种情景不该出现在我所熟悉的现实中。
判断了一下周围的动静，陈光道：“看来咱们三个得要分开行动了。我从正面过去，叶子从背后，你从侧面悄悄爬上去。我也叶子先出去，你再出去，记住，千万别手软。”
“我知道。”
其实我也算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好说也抓过不少鬼灭过不少妖的，但是真要让我杀人我还真没干过。
鬼和妖完全不是同一物种，杀起来我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经常杀鸡的人第一次上战场未必不吐，就是这么个道理。
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看着墙角，心说今天就算是踏上不归路了。不论成败，我们都是死路一条。
杀不了他们，他们应该不会手软，有的是办法对付我们，而我们现在实力太弱。
杀了他们，也要被警察带走，估计枪毙是肯定够了。
“走吧！”
我擦了擦手心里的汗，终于平静下来后，贴着墙壁站好，陈光和叶子也绕到了两侧，几分钟后，我就听到了一阵打斗声，幸运的是暂时没听到枪声，看来这些人还是有顾忌的。
我知道两个人已经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这是最好的机会，我盯着一间楼房侧面的一个梯子，心说先爬到楼顶再说。
就在我冒头闪到了楼房侧面的同时，耳边终于响起了一阵枪声，我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也不知道伤没伤到他们两个，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确定我这边没人，助跑之后用力一蹬上了墙，双手抓住楼房侧面清理楼顶冰雪的梯子向上爬去。
枪声仍然继续，我想这也算是件好事，看来这群人是被他俩逼到绝境了，否则的话根本不敢用枪，用了的话他们也不用直播改变世界规则之类的事了，就得改成直播特警怒斗邪教集团了。
我这一辈子爬梯子从没爬过这么快，最后双手已经抓住最后一根梯子铁棍的时候，脚不断地向上挪，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仔细听了听上面的声音，就在脚步声靠近的瞬间，双腿猛然发力，身体直接窜到了楼顶上。
楼上果然站着一个人，离我很近。
站在楼上往下看，是需要贴近楼顶的，稍微不注意就会掉下去，所以他可能没注意到我已经从梯子上爬上来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我扑倒在地，握紧拳头，食指骨节突出，狠狠地砸在了那个人的喉骨上。
咯咔一声，那人喉箍碎裂，难以呼吸，双手死命地抓着自己的脖子。
实话讲，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但是我也没有吐也没感觉到恶心，从他身上摸出了一柄弹簧刀，还有一支手枪。
手枪我不会用，只好把刀子拿在手里，听着下面的动静似乎停歇了，我靠近了楼顶向下看了一眼。
接着就听到窗户碎裂的声音，两个人影从窗户中落下，直直地摔在了地上，满地都是鲜血。
“叶子和陈光？”
他俩的衣服我一眼就认了出来，头不禁一阵晕眩，心里咚咚直跳。
不知为何，此时我心里的感觉不是惊恐，也不是伤心，心头仿佛有两个声音在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什么，也或许只是我内心的心理活动。
没有什么蛊惑性的语言，只是用一种摆事实讲道理的态度在我内心和我沟通着。
“杀进去，给他们两个报仇。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他们杀了你最好的朋友，即便打不过，也要想办法报仇。”
这个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很简单的事实。
他俩都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此时我的眼睛是血红的，不停地喘着粗气。
另一个声音则在告诉我：“他俩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更不行。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找机会再报复回来，这才是真正的有意义的选择，你自己去就是找死，什么都做不了。”
“想想看，如果你现在跑掉，他们动枪了，警察会来处理的，他们的计划就完全泡汤了，你们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你现在进去有什么用？趁着警察没来，赶紧逃走，今后有机会，这才是有意义的。他们已经死了，别做无意义的事，离开这，把这仇恨记住，找机会复仇，拆穿他们的谎言。哪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在临死的时候再发动自杀式的报复也不晚！”
之前的那个声音说道：“他们两个会怪你逃走的，你知道有阴间的存在，到时候你去了他们真的会一点芥蒂都没有？他们会不会问你：柱子，当时你为什么跑了？”
两个声音在我耳边嗡嗡地乱叫着，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做出选择。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跑到了梯子旁，耳边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他们是你最重要的伙伴。”
我双手握住梯子，喃喃道：“他们不会怪我，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俩。”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眼前忽然一黑，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不再是这样的景象，耳边传来了一阵猫的叫声，凄厉的如同恶鬼。
我眯着眼睛悄悄看了一下四周，就是那只黑猫，我也不是在楼顶上，而是躺在一间屋子里，正对着我的是一面镜子。
我的身边躺着叶子，那只黑猫正在叶子耳边喵喵地叫着，叶子显然是做恶梦了，双手握得紧紧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是，这幻觉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是从车站？还是动物园？还是被注射了药物之后？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