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喜欢做的事吧。”顾初没有水晨曦那么惊讶，倒是笑着，让人觉得他真的很开心一般。
水晨曦至少也是个心理医生，马上就知道这件事顾初早就知道了，很有可能也是两人商量好的。
而洛神这样的行为严重挑衅了裁判员，直接被罚下场，年级主任叉腰在操场上呵斥他，水晨曦想进去，却被拦住了。她没办法，不是学校的学生能进学校已经是顶用洛神家人的身份了。而进操场，有点强人所难。
她只能压着焦躁不已的心，等着洛神被‘释放’。
让她焦躁的是周围那些学生对洛神那边的打量，这让她想起自己十八岁退学时被指指点点的片段。她怕会伤害到洛神，所以她想尽快阻止这闹剧。
“你知道这样帮助他是不对的吗？”水晨曦的怒气从言语中不经意露出了边角。“你让他在全校同学面前暴露自己的特殊癖好。”
顾初挑眉，不解：“一个简单的变装游戏而已，晨曦，你怎么这么紧张？不舒服？”
“这不是变装游戏，他这是病态的！你得告诉他这样做是错误的！而不是让他任意发展自己的喜好！”水晨曦觉得自己一定是昏头了，她看到顾初愣住的样子，才发现自己对他撒了火。
水晨曦话语顿住，她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对劲。就算顾初做的再怎么不对，她也没必要这样发火。难道是夏天太热，所以她暴躁了吗？
心里却知道，她这话不是对顾初说的，而是对闻沉疴。
对闻沉疴说有些事医生也无能为力的那句话的反抗。
“对不起……”水晨曦疲倦的揉了揉额角，最近和闻沉疴有多久没说过话了？“我……”
话还没说完，水晨曦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击打，让她疼得往前走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她回头，看到站在操场边缘的洛神。
他双臂成张开的样子，而自己身侧滚落的篮球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洛神用篮球打自己了？
洛神神情莫测的看着她，嘴角抿的很紧，双眼的怒火让水晨曦知道他是故意的，而不是无意的。“女医生，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这个癖好是对是错！它是我的癖好，而不是你的！”
称呼上的转换让水晨曦一下子就知道洛神的愤怒出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头也不回的走远，让水晨曦更加清晰了一个念头——他受伤了，而在他心窝里捅了一把刀的竟然是自己，他的主治医生。
水晨曦脑中一片慌乱，闷热的空气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咳嗽了几声，双手无意识的抓紧衣服的下摆。
“水晨曦。”顾初的话在她耳边环绕，她听到了，又好像没听进去。“心理医生就是这样治疗病人的？”
“什么？”她艰难的挤出一句话，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顾初想着去追洛神，所以他丝毫没发现水晨曦的不妥，道：“随便否定病人的喜好，并且还强迫病人纠正？怪不得国内的心理医生只能聊聊天呢。我去找他了，你在这里等着。”
在听到他脚步声走远，水晨曦弯腰，立即把手举到鼻子与嘴巴中间，开始深呼吸。
这样来回了好几次，她才觉得她能喘上气来。
她打开手机，手有些发抖，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我是水晨曦，我需要找我的医生。恩，是的，要打针。”
“情况不太好，有暂时的耳鸣和眩晕，手抽筋，并且喘不上气差点造成抽搐，碱中毒。”医生为她打了点滴里面有一点安神作用的药物，清清凉凉的流进水晨曦的胳膊中。
水晨曦放下手机，刚刚与顾初通过话了，说自己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跟洛神好好谈谈，但她知道她这次是彻底搞砸了。
洛神很可能会厌恶她的治疗，产生抵抗心理，这些都算比较好的情况了。
最糟糕的是，有可能洛神会从此不再来看病。
明明应该赶紧去调解，可她竟又病发，只能靠药物来缓解。
她情绪低落，医生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也是在水晨曦身边四年的心理医生了，对她的一言一行还是很熟悉的。
她双眼低垂，没输液的右手正握着她的手机，指尖泛青，好像很无措。典型的内疚心理。
他怕影响她的病情，于是劝解道：“你最近打针次数太频繁了，这不是好现象。”
“我知道。”水晨曦没怎么在意，继续想着洛神的事，她要马上联系他的母亲才行，也许还要寻求原谅。
“有按时吃药吗？”
“……没有。”她觉得自己好多了，而且大部分服药时间都和工作时间交叠，她不可能当着闻沉疴面天天吃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