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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威尼斯总督府

16世纪中叶,威尼斯对与圣马可大教堂和总督府(PalazzoDucale)毗邻的地区进行了城市规划管理。应圣索维诺的邀请,佛罗伦萨建筑师雅各布·塔提,清除了街区上杂乱无章的建筑,然后建起了令人惊异的圣佩特罗尼奥规整的建筑群。现在,威尼斯的市中心还有圣马可和圣佩特罗尼奥两个广场精美巧妙地结合在一起。这里有威尼斯最宏伟的建筑——著名的总督府。它曾经是强盛而富庶的威尼斯共和国的政府办公楼,现在则成了世界上一个最有趣的艺术博物馆。

威尼斯的地理位置非常好,还是在9世纪时就成了东西方之间的商业枢纽。这有助于它的政治发展和经济繁荣。从十字军东征中威尼斯也获得了巨大的利益:它占领了很多土地,获得一系列特权并广为传播其商业影响。这种强盛的反映就是宏伟壮丽的总督府。

同圣马可大教堂一样,总督府的修建和装饰也花了好几百年的时间。它的第一座楼建于810年,是一座带围墙和碉楼的城堡,四周环水。976年,一部分贵族和人民起义反对元首康提阿尼四世并烧毁了他的官邸。取而代之,威尼斯人又修了一座新的要塞,但也在1106年被烧毁了。

12世纪,威尼斯的工匠建起了一座新的宫殿,而且已经没有必要把它建成一座要塞。那时的威尼斯已经不存在中世纪欧洲常见的那种坚固的堡垒和要塞围墙:大海就是防护墙,威尼斯共和国停建了炮台,建立了庞大的舰队。因此,在新宫殿中就没有修围墙和碉楼,原有的水沟也被填平了。

到14世纪,宫殿因年久失修、疏于照管而几乎衰败。因此,1309年(元首吉亚尼统治时期)威尼斯人又建了一座新的宫殿。到16世纪,这座宫殿曾多次扩建。无数才华横溢的杰出人才的劳动创造了这座无与伦比的建筑。仿佛是嘲笑所有的建筑规则似的,总督府的巨型上层建筑都建在轻盈精巧的镂花拱顶上。乍一看,好像楼的上下颠了个个儿,楼的正面系统也显得如此的不合逻辑:下面是两根细条作支柱,上面是结实的高墙。

一开始会有一种错觉,似乎正面建筑的所有部分彼此间都有点不合逻辑、出人意料而且似乎是偶然地被连在一起的。而在那个时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引人入胜、新鲜而明亮,充满了生命力和喜气,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艺术气息,最重要的是富有智慧。一楼的开放式拱形长廊并不是追求艺术噱头,而是巧妙地遮住了南面的阳光。任何一个路过者都能在此处惬意的休息,欣赏世界上最美丽的自然建筑风景画的景色。

二楼的长廊是一座空中阳台,从南面和西面被相对小一些的办公用房遮挡光线,并将它们连为一体。总督府的镂花长廊和光滑的墙壁融为一体,为宫殿正面营造出不同一般的混合对比的富丽效果,仿佛将正对圣佩特罗尼奥整齐建筑群和宽阔的威尼斯滨海湖的整个宫殿正面都表现出来了。

宫殿正面的装饰基本是在15世纪中叶和后半叶进行的,那时威尼斯人对更和谐的文艺复兴式建筑的追求取代了原先喜好的哥特式传统建筑。不再采用哥特式的精雕细琢,而是痴迷于运用闪光的大理石做成柔和的圆形。但是朝向圣佩特罗尼奥的总督府明亮的正面却有一处阴暗的部分。第二层的第九根和第十根柱子是用颜色重一些的浅红色制成,这两根柱子间用来张贴死刑判决书。

总督府只有一个廊式的正门入口——这是两扇巨大的青铜门,被称为“纸门”。对这个名称的来源学者们有两种解释。可能,它来源于不久前找到的文献资料,或者,可能是因为以前这里有写手帮助市民写文书、诉状和请愿书。

这个正门是1438~1441年间由布翁建起来的。大门上有许多装饰图案,一直装饰到大门的边上,图案制作的精细程度可与首饰制作媲美。这种梦幻般的网状花边纹曾经闪耀过金光和天蓝色光芒。雕塑家们在大门的上边刻上了圣马可的飞翼狮和跪在它面前的元首福斯卡里。19世纪时旧浮雕被新浮雕取代,旧的雕塑只保留下了一些片断。

经过“纸门”,参观者能进入内殿,一道两层的大理石拱廊将内院围了起来,院里有8个古希腊时期的雕像。需要特别关注的是将军杰拉·罗维尔、公爵乌尔平斯基的雕像(雕塑家班吉尼的作品)。内院的中间到现在都还有两口豪华的青铜蓄水井,里面曾经盛过全威尼斯最好的水。每天有很多女小贩来总督府汲水,然后带着这些甘冽井水跑到威尼斯很远的街区去兜售。

从内院通向宫中的是一道用纯卡拉拉大理石凿成的巨型台阶。1554年,台阶上面的平台放上了巨大的战神玛耳斯和海神尼普顿的大理石雕像(圣索维诺的作品)——这是威尼斯人军事和海洋的保护神。

有威尼斯民众参加的隆重仪式是在巨型台阶的平台上举行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元首的加冕仪式。此时的阶梯简直就是一个巨型的宝座,而议会中最年长的议员给新的元首戴上价值连城的帽子——元首权力的象征。

16世纪时,总督府中建了金梯,只有那些名字被写入“金书”的威尼斯人才有资格沿着这道金梯由长廊的二楼进入宫中。这本金书是威尼斯市民于1315年编写的,收录了200个家庭,从那时开始他们便获得了就像他们所认为的那样永久的权利。“金书”保存在一间专门的屋子里,这间屋子是元首齐阿尼于1180年时建在金梯下面的。

金梯通向“大国会厅”——它不仅仅是威尼斯而且也是全意大利最大的大厅:大小为54×25×15米。这个巨型大厅有上下两排窗户,窗户均朝向滨海湖。“大国会厅”巨大平滑的天花板上画满了华丽的油画,并镶了浓重的镀金花纹边。

在“大国会厅”东面墙前的高台上放着元首的宝座和六个小国会议员的座椅。在这些椅子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世界上最大的丁托列托的作品《天堂》(22×7米)。这幅画体现了画家的高超技艺,他将成百上千个似乎沉迷于飞旋的宇宙运动的人物形象融为一体。

1690年,在希腊成功地指挥了军队的威尼斯元首摩洛齐尼回到了威尼斯。元首乘坐的豪华船“布岑塔夫尔”号停靠在圣佩特罗尼奥,并经过了专门为这次胜利而修建的巨大凯旋门。总督府的正面朝向滨海湖,并用昂贵的织物和图画作了装饰,内殿也挂满了织物和表现元首功绩的图画。

元首的公寓挂满了戈贝兰双面挂毯、华丽的图画、缀了金流苏的天鹅圈椅、精美的镜子、雕花和上了漆的椅子、银花瓶和珍贵的雕像……所有的房间都专门辟出了陈列室,用来摆放土耳其武器和其他甲胄。

夜晚降临的时候,为庆祝元首凯旋,总督府各间屋子都灯火通明。元首摩洛齐尼站在圣佩特罗尼奥中央,向人群抛洒铸有他头像的金币、银币和铜币。

从“大国会厅”参观者进到“选举厅”(或者称之为“抓阄厅”),之所以叫这个名称,是因为共和国时代在这里举行过官员投票选举,有时候也对他们进行评判。这里也召开评论会,但谁也不允许带武器入内。

“选举厅”巨大华丽的天花板饰有雕刻,并且镀了金。此外,厅内还有三幅很大的椭圆形、两幅方形和十二幅不等边三角形画,画中表现的故事情节寓意深刻,这是艺术家帕多瓦尼诺的作品。

威尼斯共和国最高法院在“十人会议”厅内,过去,威尼斯人只要一想到它就会颤栗不已。它的前面坐落着“罗盘厅”——以前曾经是“十人会议”的前室,同时也是宗教裁判所,在这里被审判者带着颤栗和恐惧等待着审判。这里还有众所周知的投放报告和告密信的“狮子嘴”。

“罗盘厅”的天花板由3个巨大的椭圆形和12个四边形组成。这一彩画天花板由帕多瓦尼诺绘制,第一个大椭圆中他描绘的是《威尼斯的胜利》,是通过云中的众女神和围绕女神周围的荣誉、力量、财富等天使富有寓意的形象来表现的。但是其中一个椭圆中现在已经空了,以前是《圣者中间的圣马可》,在1797年时,这幅彩画被运到巴黎的卢浮宫展出,引起了参观者的赞叹和惊讶。

“十人会议”厅的彩画天花板同样是绘画艺术中的瑰宝——无论是就建筑师巴尔巴罗的图案装饰而言,还是就其油画而言。毫无疑问,其中最好的当数韦罗内塞的作品。但他的天花板彩画中只剩下了一幅《坐在女人脚旁的老头》和其他几幅作品。该天花板彩画中最好的油画《朱诺》和《痛改前非的朱庇特》被揭下来运走了。其中第一幅现在布鲁塞尔,第二幅被运到法国,现在卢浮宫展出。

“十人会议”厅中摆放着所有曾经统治过威尼斯的元首的精美肖像。在本应摆放元首马里诺·法尔耶里肖像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椭圆框,框下有一行题词:“这是因背叛而被处死的马里诺·法尔耶里的位置”。

1354年当选为元首后,马里诺·法尔耶里就在从罗马到威尼斯的画廊间徜徉。当他来到城里时,起了浓雾,船夫将船停靠在圣佩特罗尼奥宫的处决犯人通常所在的两根花岗岩石柱子间的阶梯旁。马里诺·法尔耶里当时就把这个环境看成不好的预兆。

在当选为元首后七个月,马里诺·法尔耶里就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节日宴。马里诺·法尔耶里已经80岁了,但这并没阻止他娶了自己一个朋友的女儿为妻。

客人中有一位是斯泰诺,他在节日宴上某个时刻热烈地亲吻了马里诺·法尔耶里的新婚妻子。这个掩盖在面具下的举动并不被严厉的元首所喜欢。他直截了当地下令将不幸的斯泰诺推了出去。当着心上人和威尼斯贵族的面带来的羞辱深深地激怒了斯泰诺,他在各个殿中徘徊,最后来到“十人会议”厅,在橡木椅背上刻下了侮辱性的铭文:“马里诺供养的娇妻却被别人享用。”

第二天,这句铭文就传开了,元首的情敌斯泰诺被关进了监狱。“十人会议”经过讨论之后,考虑到罪人年轻无知、他为共和国所做的贡献以及他火热的爱情,决定将他在黑牢中关押两个月,然后驱逐出威尼斯。

马里诺·法尔耶里看到那样的决议及决议中对他新的侮辱而狂怒了。这件事使元首与贝尔图齐奥走在了一起,后者自告奋勇将许多不满者集合到一起,以促进事恃的解决。由此而产生了灾难性的阴谋,其目的是要消灭应“十人会议”厅中圣马可钟声召唤而前来的所有显贵。

但是天意打破了这个计划,1355年4月12日(正式拟定这个阴谋的日子),成立了审判马里诺·法尔耶里本人的法庭。马里诺·法尔耶里来到十人会议人员面前,承认了所有的罪行,被判处死刑。

两天后的一大早,“十人会议”的成员取走了象征元首身份的东西,带有纹章的马里诺·法尔耶里盾牌被打碎,在巨型阶梯中间的平台上,马里诺·法尔耶里被斩首。

面具后面两个青年恋人的吻,其代价就是强盛的威尼斯共和国80岁元首及其100名同谋者的性命。

犯人从“十人会议”厅经过一条专门的秘密楼梯进到被称作“铅屋面”以及“铅”或“铅封”的宫殿的最上层。在穿廊式房间的豪华大厅里塞满了艺术瑰宝、美轮美奂的珍品以及生活享乐用品,而在闪现着艺术家大胆丰富想像的天花板彩画的上面,是在铅制阁楼中呻吟的囚犯。窄窄的走廊墙壁上现在还有黑洞洞的小孔,即使是十岁的小孩,也只能弓背弯腰才能进去。门闩和铁栅栏早已不见了,但现在仍然能看见墙上曾经为囚犯们带去点儿湿润的被烧焦了的护墙板残片。

总督府的“大使厅”被精心地装饰得异常豪华。似乎在修建这座大厅的时候,建造者就想让外国人感受到威尼斯共和国的强盛和荣耀。因此,“大使厅”的宏伟规模、屋内家具陈设的豪华和装饰材料的昂贵都能与无价的艺术作品媲美。其中的四幅巨画最为出色:《俯首于圣女、天使和圣者前的元首安德烈·格里特里》、《圣凯瑟琳的订婚仪式》、《永世荣耀的圣女》和《元首莫切尼乔在他的救世主面前》。

“大使厅”宝座上面的主墙是韦罗内塞的一幅巨作:《元首维尔叶、威尼斯、圣日乌斯塔和维拉的寓意性,朝拜者看着在一群圣者、天使和天使长簇拥下、从光芒中出现的救世主》。画的整个背景充满了发生这种神奇的美妙景象会有的云彩。只有在画的右侧,在跪着的人群后面,才看得见靠着大海的威尼斯,海上停满大船和威尼斯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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