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廖在电话另一端擦了把冷汗,沈念则是不胜唏嘘,话说,现在的顾北辰就是个刺猬,碰那那扎手,越说越错,不说少错。
话说蒋廖对卢瀼这么一号人是早有耳闻的,圈子里对卢瀼的称谓是‘那一位’,不明着题名道姓的原因是顾北辰不希望他的太太受到媒体的困扰,当然,也有人说‘那一位’和韩家大公子的关系也不简单,就连和叶氏的少东也有交情。
当然这都是私下里传的,明面上谁也不敢多说什么,记得蒋廖听到这些传言时,他就想,果然是顾北辰的女人,和她老公一样都是深藏不漏的货色,现在听说她又和谢家大小姐有关系。蒋廖不禁感叹,这二位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虽然都是有钱有势的,即便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在他们这些人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三位都是太子爷中的太子爷,随便拎出来那个都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惹得起的,尤其是顾北辰,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顾先生,既不是顾总,也不是顾少。
原因就是,没有几个人能摸得清他的底,无论是怎样的称谓对于他的真实权利的表达都好像是一种局限,所以认识他的人,都只叫他顾先生。
圈子里都传,顾北辰对于他这位隐身太太简直是疼进了骨子里,是很只不惜为了她浪子回头,刚开始蒋廖还以为是以讹传讹,顾北辰这人的个性他还是知道几分的,可是现在看来……
他只能说是无风不起浪。
顾北辰结束了通话神色悠然的看向沈念:“这件事不要惊动老爷子,等到后天他去温泉疗养时我们再做行动。”
沈念点了一下头,一脸的愧疚:“这都怪我,没有看顾好小瀼。”
顾北辰没有说话,其实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沈念,是他,是他没有能给卢瀼足够的安全感,她不信他,她不信他跟她一样爱着他们的孩子,她不信他可以给她足够的保护,而她最不愿相信的,就是他对她的爱。
顾北辰告诉自己,不能急,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会慢慢让她了解自己的心意。
窗外的风吹进来,老远处,送来了各式的清香,有一种顾北辰很清晰地辨了出来,是茉莉,不似兰,香的那样宁静也不似栀子香得那么张扬,茉莉的香很适中,不是很出彩,可是却能让人轻易的爱上。
静静地,顾北辰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卢瀼的脸,是一张像茉莉的面庞,皎洁,盈香柔软到心里的欢喜。
珺园里的那片茉莉花体已经开了,可是赏花的人又在哪里,顾北辰轻轻的阖上眼,再睁开时,已是满目的华觞,绚丽的忧伤,是可以比夏花还要寂寞的。
卢瀼见到谢芳菲时已是,暮色四合了,她没有住在原来的别墅里,而是去了谢家的旧居,谢芳菲坐在开阔的庭院里,她身后的那几株美人蕉开得正好,贴着墙便是一排碧翠的竹,嫣浓碧浩,直衬得谢芳菲一身的雪青长裙更显淡雅。
谢芳菲的身上披着一件咖啡色的沙图什,过臀的长发垂在脑后,有些发萎在肩上,打弯的地方贴着脸颊,那样子诚如古人所说的双鬓隔香红,绀发浓于沐,剔开霞光,这样看过去她还是那样的静美,眼底蛰伏着冷硬的忧伤。
卢瀼看着这样的谢芳菲,在心内总是会止不住的微微的疼惜。
“小姐,卢小姐到了。”站在卢瀼身后的闵越沉声通报着。
“知道了。”谢芳菲看着卢瀼,抬手比着对面垫着厚厚的毛毯的藤椅,“来坐,你现在的身体不能累着。”芳菲对她,依旧是温暖如昔。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躲着?顾北辰是长根尾巴比猴儿还精三分的人,他一定能够猜到你躲在我这里,你如果铁了心的要躲他,好办,我安排飞机把你送到泰国任他顾北辰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你,但如果你只跟他赌气,闹小脾气那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我这里只怕也是瞒不了多久的。”
谢芳菲跟卢瀼说话自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话虽不好听但都是对卢瀼有利的。
卢瀼低垂着头,风穿过她脸边细碎的发,发梢抚在她脸上,搅得她痒痒的,她用手去撩,指尖抿过唇,牵出了一抹笑,她这一笑反倒把谢芳菲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既不是我躲着他,也不是跟他闹脾气,我只是给他时间想清楚,这段时间我不会住在这里,我来……”说到这,卢瀼一顿,垂眸浅笑。
“我来着是和你打秋风来的,我出来的时候一分钱没带就连手机也没带,我是来你这借钱的。”卢瀼眨巴眨巴眼睛说着。
谢芳菲嘴角抽了抽,聚到唇边的茶怎么也没喝进去,‘啪’的一声,撂回托碟里,语气还算淡定:“那你预备住哪?”
“住我家原来的老房子,就在庆阳山附近。”
“你准备要多少钱?”
卢瀼伸出三根水葱似的手指,笑着在谢芳菲面前晃了晃:“三十万?”
卢瀼摇摇头:“三千,每月三千,那是个小地方,用不了多大花销,这些钱足够了,重点是每个月的钱你先打到你家佣人的户头上,然后让他用邮信得方式邮给我,这样既不容易被人发现,数目又不大也不惹人注意。”
谢芳菲笑了笑,看着卢瀼眼神里倒有几分欣赏:“真看不出来,你跟顾北辰混得也沁色了不少,现在都知道跟他玩儿迂回战术了,有长进。”说到最后谢芳菲简直要给她鼓掌。
卢瀼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撩了撩额角的碎发,腼腆的笑,话锋一转语气也沉静了下来:“没办法,我这也都是被逼的,誰让他拿孩子威胁我。”卢瀼将事情的整个过程都说了一遍,见谢芳菲没什么反应,卢瀼也跟泄了气的皮球,向后一躺,仰着下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