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也是丝毫不畏惧,当即反唇相讥,冷声着道:“老臣是为朝廷着想,祁少泽先前乃是武将,如今却被封为左相,这朝中有谁会服?”
右相也是不甘示弱,他的地位原本便在礼部尚书之上,当即铮铮有声反驳道:“哼,本相倒也是想看看谁敢不服?新皇登基,太后娘娘代理朝政,难不成礼部尚书是想违抗圣旨不成?”
当即,朝堂上也是众说纷纭,不过皆是赞成右相居多,只有不少玄家人赞成礼部尚书。
毕竟此次的确是祁少泽评判有功,而朝廷也向来都是论功行赏,如今礼部尚书这番话,显然是有些强词夺理了,自然是没有多少人会向着他。
礼部尚书见此,也只能是退下作罢,只是一双犀利的鹰眸,依然是紧紧凝着那坐在帘幕之后的百里清苑,眸底闪烁着寒意。
百里清苑不予理会,淡漠开口:“众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朝下皆是一阵沉默,百里清苑见此,便沉声道:“既然如此,退朝。”
一旁的太监总管见此,便挥了挥臂弯处的拂尘,尖锐的嗓音响彻整个朝堂,“退朝。”
百里清苑当即便带着新皇回到养心殿。
养心殿处,这里依然还是张忠作为太监总管,百里清苑见他年迈老练,更何况先前伺候过先帝,是一个妥当谨慎的人,而如今自己的儿子还小,身边的确需要这样的人侍奉在侧,也时刻提点着。
虽说自己作为母亲,闲暇时刻自然会多来养心殿走动,身边有人提点着也是极为重要。
百里清苑抚摸着儿子那稚嫩的脸颊,他虽说年幼稚嫩,但眉宇间已是隐然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威严。
百里清苑又是教导了一番,紧接着这才让身边服侍的太监将皇上带下去休息,起初张忠原也是想要跟着,却被百里清苑留下。
百里清苑看着他,扬唇一笑,面上不复刚刚朝堂上的凛冽威严,反倒是一副温和随意的模样,让人不知不觉便有了亲近之感。
“张公公觉得皇上如何?”她试探着询问。
张忠一时半会也是摸不着百里清苑的心里,不过还是拿捏着分寸回答道:“皇上虽说年幼,但经由娘娘教导,也是比寻常孩子成熟许多,但在执政方面,娘娘还需多加教导。”
百里清苑浅浅一笑,语气微微透露着疲倦与无奈,她道:“是啊,他是皇帝,自然要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背负的多了一些,这是不可避免的。”若不是自己身上背负着家族使命,她也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如此压抑的活着。
他虽享受着荣华富贵,享受着无上尊荣,享受着被天下人朝拜,但,曾经身为宇文天佑皇后的她知道,高处不胜寒,那个位置看似诱人,但一旦坐上,便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斩断的枷锁,禁锢着你这一生。
百里清苑凝着张忠,口气诚恳道:“哀家知道你先前在先皇跟前办事还算是灵力,也知晓你为人谨慎,聪慧,哀家在这里,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好好照顾我的儿子,必要的时候提点他,引导他。”
张忠一愣,连忙跪下惶恐道:“老奴惶恐,伺候皇上这本是老奴分内之事,太后娘娘您实在是言重,老奴担当不起啊。”
百里清苑勾唇浅笑道:“那你就好好服侍皇帝,别让哀家对你失望。”
张忠抬眸,望着百里清苑那浅笑盈盈的双眸,心下微动。
自从进宫以来,由于作为奴才,低人一等的身份,他至始至终都是受着白眼,先前受到先皇的赏识,留在身边,才让他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如今太后娘娘竟是如此重视他,完全不把他当做奴才看待,这让张忠心里很是感动。
张忠为表忠心,恭敬的双膝跪地,立下誓言:“只要老奴在世一日,必然不会让恶人伤害皇上半分,还请后普娘娘放心。”
“如此甚好。”百里清苑很是满意的勾唇浅笑。
突然,养心殿内走入一个太监,他来到百里清苑面前跪下,禀报道:“启禀太后娘娘,外头左相求见。”
百里清苑下意识便以为祁少泽是来求见皇帝,便对着太监道:“你让他先进来吧。”反正现下也无事,倒不如跟祁少泽聊一会儿。
祁少泽走入养心殿内,见百里清苑坐在太师椅上并不表示惊讶,他单膝跪地请安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百里清苑示意他起身后,便吩咐张忠下去。
祁少泽倒是很坦然的坐在一旁空着的太师椅上,对着百里清苑一笑,说道:“我让人查了会,那礼部尚书以及礼部侍郎,还有刑部尚书都是与玄家有所交情之人。”
百里清苑面色平静,礼部尚书是玄家的亲信这点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眉眼淡淡,说道:“哀家知道了,你尽快派你手下的亲信,收集这些人平日里的罪状,然后尽快将他们绳之以法。”
祁少泽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风波过后,总是一阵平静,这几日百里清苑依然是早起上朝,下朝之后便来到养心殿小坐,教导新皇读圣贤书,并且教导他如何处理朝政。
一开始,祁少泽还笑她有些心急,毕竟新皇年纪太小,还无法懂得朝政之事。
但百里清苑却以耳濡目染为理由,并不理会祁少泽,依然是坚持着自己的做法,让新皇在自己批阅奏章的时候坐于一旁观看,时不时地自己也会为他讲解几句。
只是让众人意外的是,祁少泽虽说年幼,但却极其聪慧,天赋异禀,从先前的一片茫然,半月后就已能够帮助百里清苑处理一些奏章。
这不仅让祁少泽惊讶,就连百里清苑也是又惊又喜,赞扬了新皇许久,还时不时搬出此事朝祁少泽炫耀,日子过得倒也是自在。
祁少泽也是不敢偷闲,暗中加派人手调查玄家家臣以及与玄家有干系的朝臣,试图找出他们的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