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之后,秦锦绣性子收敛了些,心里大概也知道这不是巧合或是偶然,多半是有人在暗中故意针对自己,行事上也不似之前那般飞扬跋扈,叫人省心不少。
虽然对自己这两天所做的事情没有丝毫印象,但从小卓子口中也基本能够了解到,秦锦绣心里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把她弄成这幅鬼样子,但是找了国师好几次都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只说一切都是偶然而已。
别说秦锦绣不信,就连小卓子这般人儿都不愿意相信这个回答。
“秦夫人何必着急,既然您现在身体无恙,有些事情何必执着。”世恒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接触过的人都知道,每每听到他毫无起伏的话语,都叫人心里产生一种怪异的情绪,说不上是悲是喜,但就是没有办法对这样一个人生气。
当然,以国师在王朝中的特殊地位,能够见到一面都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是要对其不满了,从某种角度来说,历朝的国师地位都是皇帝的另一种存在形式,但是他们又不会真的干涉朝政。
这就是国师神圣的地方,他们好像不是以一个朝臣的身份或是子民的身份存在着,而是上天神谕的转达者,正是因为这些,历代国师都十分受人尊敬,但也很少出现在外人的面前,只有遇上朝中大事需要祭祀之类的才会由他亲自占卜或是出席。
“那么打扰了。”秦锦绣心有不甘,但在世恒面前,也只能够默默忍耐,然后退出房间。
监天阁,是世恒所在的地方,也是之前他为秦锦绣“驱邪”的场所,这里常年都烟雾缭绕,倒也没有几人前来拜访,如今秦锦绣能够进来就已经很不错。
“小卓子,陛下对此事而有所表示?”秦锦绣不相信,自己都发生这么大事情了,宇文天佑那边没有一点反应,是了,浑浑噩噩几日,还没有人告诉她,宇文天佑根本不在宫中,微服私巡的路上多少事情要他去处理。
小卓子叫人将轿撵备好,细声说道:“娘娘,您还不知道,陛下已经出宫好几日了,后宫事务都全权交由皇后娘娘处置。”本来小卓子只是好心想要宽慰秦锦绣千万不要以为是宇文天佑对她的事情不上心,哪知道这话一说出来,另外一层意思更加明显。
于是秦锦绣理所应当地以为,是百里清苑故意将事情压下来,不让人去详细调查,心里对百里清苑的怨恨更甚。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秦锦绣暗自捏紧自己的手心,对目光远远看着天瑰殿的方向,心中幽怨万分,“国师不肯说,皇后不肯查,真是配合得好,呵呵。”
从上轿之后,秦锦绣嘴角嘲讽的笑意就没有停过,心里暗暗盘算着要如何将事情的真相找出来,顺便等宇文天佑回宫之后到他的面前参百里清苑一本,殊不知,此时的百里清苑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小皇子才没有做出过大的举动。
“娘娘,您怎么又喝茶?”夏意拿着娟帛走进寝殿就看到百里清苑喝茶的场景,下意识地就叫了出来。太医早前就有说过,怀孕期间尽量减少喝茶的次数和量,要不然或多或少会对胎儿产生影响。
前些日子有她和绿贤一直盯着,除开平日里众妃子前来请安,天瑰殿几乎就没有出现过茶水这玩意儿,后来绿贤走了至少还有洱春可以帮忙顾着这些琐事,现在倒好,洱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成了小主,让夏意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底下的小丫头做事儿不靠谱,总是忘记这些小事儿。
“行了,是本宫自己要喝的,你别在心里嘀嘀咕咕,不干她们的事儿。”百里清苑一眼就看出了夏意的心思,对这个小丫头的小题大做感到万分无奈。要是叫夏意知道她在心中将自己的反应当做“小题大做”,估计又会开始“教育’她。
想象出夏意啰啰嗦嗦的模样,百里清苑心情还不错。
“娘娘,您怎的跟个孩子一般任性,太医都说了您要少喝茶,您就是不听。”夏意一边说着,一边将托盘放到旁边的空桌子上面,将茶壶打开瞧了瞧,发现里边儿不仅仅全是茶,还是比较浓的茶,顿时脸色就变了。
百里清苑已经放下茶杯,一杯茶已然入肚,有些感慨:“本宫现在连喝杯茶都不能了是吧,上次喝茶,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再说,近来事务繁忙,要不是喝杯茶提提神,你叫本宫如何坚持下去?”
夏意实在是没有办法反驳她所说的话,就站在那儿,死死地护住茶壶,似乎在说:我不管,娘娘您就是不能再喝了。
“瞧你那样儿,收起来罢,喝了一杯已经足够,本宫不会跟自个儿身子过不去。”百里清苑心里挺高兴,和夏意之间的相处越来越轻松有趣,在这深宫之中也算是有了些许慰藉。
月初终于过去,各宫该领的俸禄也一一发放,该接受到赐品也都送到了各个殿中,百里清苑终于能够喘口气,任由夏意将茶壶收起,吩咐人拿来温水又喝了好几口,有些疲倦地说:“秦夫人那边什么反应?”
“娘娘您猜的果然没错,夫人这两日都去了监天阁,但是国师仍旧半分未曾透露。”夏意不太明白,“既然都知道此事并非中邪,就算是中邪也是有人暗地里使坏,娘娘怎的不愿让秦夫人追查下去,总不能让您和秦夫人都白白受了惊吓。”
“话多。”百里清苑可没有要跟夏意商量这些的打算,只神秘一笑,伸手掂量掂量托盘里的娟帛,触感不错摸起来很是顺滑,便说道,“让宫里的裁缝用这些料子做些小衣裳,日后留着孩子用。”
素锦,是江南金家特有的一种手艺,做出来的料子是上上乘,纵然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得到,在宫中也有些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