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冲到悠然台中,洛贞婉径直往里边儿走去,彼时鲜于念和商云颐还在品茶,说着一些女子间的悄悄话,两人看起来还十分和谐。
却是不知道这和谐下面掩盖的,是怎样的肮脏和叵测。
“娘娘,娘娘,贞嫔主非要闯进来见您,这会儿在外边大闹呢。”有小宫女急匆匆跑进屋,将一屋子的“平和”气氛搅得一干二净。
“本宫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们都好好拦着。”商云颐冷冷地看了外边一眼,隐约能够听见洛贞婉的声音,心里十分爽快。今日她好好教训了夏意,总算是给皇后一个下马威瞧瞧,这会儿对着洛贞婉避而不见,心中煞是畅快。
鲜于念坐在她的身边,沉默不语,心里却是在想:哼,这没大脑的商家小姐还真是没辜负我的期望,脑筋笨到能够不需要我挑拨就跟宫里的把关系搞僵硬,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草原上的明珠,接下来你会把这边闹得如何天翻地覆呢?鲜于念怀着看好戏的心情,坐在旁边,也不打算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口中的茶不知为何是越来越香醇。
“娘娘,娘娘,不好了,有人将贞嫔主给推到,贞嫔主受伤了,这会儿不依不饶地站在外面呢!”前一个宫女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第二个又跑了进来,脚步比上一个人还要快一些。
“受伤就受伤,正好让她可以早些离开。跑到悠然台来撒野,也是她自己活该。”话虽然这么说出来了,但商云颐很清楚自己心里其实是没底的,洛贞婉可不是夏意,随随便便受伤了,也不会有人有理由怪到她的头上来,那可是贞德郡主,就单单是其政治地位就截然不同。
“娘娘?”小宫女有些疑惑地看着商云颐,感受到自家主子明显是有话没有说完,不禁再次问道,“那奴才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把人给本宫撵出去,大声喧闹成何体统,这样的人本宫可接待不起。”商云颐皱眉,下了决定,不想在鲜于念面前丢了自己面子,所以故作淡定。却忘记过问,洛贞婉究竟伤得如何。
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往往让人追悔莫及,当然此时的商云颐只想着自己不能示弱不能动摇,否则一定会让鲜于念把自己看轻。
而深知商云颐性格的鲜于念,只是坐在一旁,慢慢茗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悠闲模样,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莫名的沉稳和自信。若是商云颐用心留意一下,就能够发现,鲜于念的身上,带着一股幽远的香味,和近来宇文天佑身上的如出一辙。
“你在看什么?”商云颐注意到鲜于念的眼神,回过头来看着她。
“没。”
殿门外,侍卫们脸上写满了为难:“嫔主,您就莫要为难属下了吧,淑妃娘娘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您还是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滚,敢拦着本嫔,不想活了是不是!”拉扯之间,洛贞婉心里越发不悦,额角突突地跳着,有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她其实感觉得到,可是没心情去理会。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悠然台的门口,皱眉瞧着眼前的状况——所有侍卫都围在一团,宫女不断发出声音,似乎在尖叫,又似乎在劝告,中间那人穿着嫔妃的华贵服饰,可却是背对着他。
“咳咳,陛下驾到!”邓公公注意到宇文天佑脸上的难看表情,立即上前高声喊道,希望能够制止这一场闹剧,可一声下去,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嗓音,都还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和话语,一时间尴尬不已。
“咳咳咳,陛下驾到!”又是一声高亢嗓音,震得他老脸都憋红了。这下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立即跪下,刚才还喧闹的地方顿时变得安静下来。屋子里商云颐感觉到外边的安静,轻松一笑:“总算是把人给带走了,吵得本宫脑仁儿都是疼的。”
鲜于念习过武,耳力比这些人都要好上许多,刚才邓公公的喊声也传到了她的耳中,对于商云颐这般放松的神色,心里只是一记哂笑。
而此时,洛贞婉瞧见了宇文天佑的身影确没有急着行礼,而是站着和他对视,额角地血已经有些凝固了。
“嫔主,跪下。”有宫女不断提醒她,可洛贞婉依旧无动于衷。
“见到朕该做什么?”宇文天佑自然也瞧见了洛贞婉的伤,见她没有请安的意思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但没有急着责怪,而是没有感情色彩地问了这么一句。
洛贞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伸手挡了挡自己的额头,有些心虚地说:“我……我没反应过来,陛下您怎么来了。”自己额头的伤口肯定很丑,没想到再一次见到中原地王会是这样的情况下,她特别想要把自己的脸给遮起来。
这般娇羞的想法,是她以往不曾有过的。
“朕哪里不能去,倒是你,怎的非要闯进去,知道玥淑妃品衔比你高还不守规矩,你当朕的后宫是什么?陪你玩闹的家家酒?”
“不是,不是!”洛贞婉一个激动,索性冲到了宇文天佑的面前,挡住他的嘴,“其实我,我就是想见一见玥淑妃,没别的意思。看样子陛下您要进去,要不然带上我吧,这些个奴才都要拦着我,不让我进去。”
试问天下有几人能够对宇文天佑做出捂嘴的动作呢,还一脸的理所应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符合礼数。这下,他们俩的距离很近,宇文天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洛贞婉额头的伤口,应该是在推搡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没有流很多的血,她看起来也丝毫没觉得疼,可看在他眼里,怎么都很碍眼。
他的妃子,如何能这般狼狈?
“好,朕先带你进去。”宇文天佑伸手把她的手给拿下去,对身后的邓公公吩咐道,“没瞧见贞嫔主受伤了吗,去把太医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