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说话算话,只不过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光明正大地吃了绿贤的豆腐。
一个吻,让绿贤心里有些异样。最终被她总结为,自己被对方缠得太久,有些情绪被传染了而已。
和张昕幽的见面是百里清苑一手安排的,大概是没怎么出过门,又是只身一人赴约,张昕幽难免感到紧张,将自己的锦帕都快拧出个窟窿来。百里清苑坐在天瑰殿的后院,清晨的风很是清爽,只不过阳光过分灿烂,清晨便开始不可忽略。
“来了?”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张昕幽走到她的跟前,第一次见面,连她身为一个女子也不得不感慨百里清苑身上散发的独特气质,还有那精致的小脸。
难怪祁公子会对她情有独钟……张昕幽这样想着,不禁脸红的低下了头,在此之前,自己并不是一个自卑之人,却莫名的在百里清苑面前自残形愧起来。祁少泽心系着百里清苑,这似乎不用她多想,就能够明白。
“坐吧,今日本宫找你来,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你和祁公子的婚事。”百里清苑将张昕幽的手握到自己手中,让气氛显得亲昵轻松一些却也明显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但没有松开手,“你无需感到紧张,在本宫心中,早已经把祁公子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兄长,日后你就是本宫的嫂嫂了,咱们姐妹二人坐下来聊聊也无大碍。”
“是。”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身体的僵硬和紧张真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大概是因为在百里清苑面前的自卑,让张昕幽怎么也放松不了,反而在听到祁少泽的时候更加僵硬。祁少泽不喜欢她,这一场婚事就是遗产权宜之计,可是她喜欢祁少泽,这一点毫无疑问。
感情上面的弱势,让她很自然地在百里清苑面前低了一等。
张昕幽在心中苦笑,若是叫母亲知晓她这般无用的状态,大概又要教训她不懂分寸了。李悦对张昕幽的要求并不高,她自己冷静强大,不希望自己女儿日后也变成自己那样,但很多时候都会比其余的家庭更加严格。
“娘娘,是婚事有变吗?”
百里清苑轻笑:“怎么可能,陛下的旨意怎么可能改变,不是婚事有变,而是本宫让礼部的人看了看良辰吉日,发现除却下月初十之外,就要等到年前去了,本宫和陛下商量了一下,与其一直拖到年前,不若就选择下月初十这个日子,就是时间紧迫了些,你瞧瞧如何?”
能够让当今皇帝和皇后亲自为自己商量婚期,已经是足够荣耀。张昕幽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抬头看着百里清苑:“劳烦娘娘,此事全由您决定就好。”
“这话说的。”百里清苑松开她的手,将桌面上的一个金玉镶嵌的盒子推到了张昕幽的手边,“这里面装着的是一只凤钗,当年长孙太后赠与本宫的,就转赠与你。陛下也和本宫说了,祁公子是朝中不可或缺的才子,这婚事又是陛下亲自赐下的,届时你们成亲,陛下和本宫都会去给你们二人作证婚人。”
张昕幽知道这些都是因为祁少泽而得,心里有些惭愧,忽然发问:“娘娘,其实……”
“嗯?”见她吞吞吐吐,百里清苑便说道,“有什么话都直接说就好,日后你可就是本宫的嫂嫂了。”
“其实我是想说,我……和祁公子真的适合吗?他太优秀。”
“原来你是想说这个,听闻你母亲说,你也是自小聪慧,怎的在此事上面想得不够通透?不论外人怎么说这场婚事都是陛下亲自定下的,没有人可以改版,而你要做的,就是安心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日后成为祁夫人。”
“可是……”张昕幽有些良心不安,有种自己偷了别人东西的错觉,难为道,“在我的心中,不,其实是在很多女子心中,大抵都会觉得只有想皇后娘娘您这般的妙人儿才能够配的上祁公子才对。”
这话说得有歧义,张昕幽也是在说完之后才有所察觉,不过对方没有计较,她也用不着急着解释或者是越描越黑。
短暂的沉默之后,百里清苑也感觉到,张昕幽似乎知道她和祁少泽之间的小小纠葛,想要劝解对方,可很多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都不太对劲。她也只好从身份地位这个角度来劝慰张昕幽:“你何须担忧,祁公子虽然是第一公子,可那职位算起来定然也是不及丞相大人,算起来他能够娶到你,还是高攀。”
可惜某人根本没有心情笑。
七七八八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主意之后,百里清苑见她还是心不在焉,便让夏意将正在婉月那边下棋的李悦给请了过来,让这母女二人一同商议,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
李悦不知张昕幽也在,初初见到有些诧异,但随后很快了解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暗中懊恼自家女儿不争气,被感情给蒙昏了头,在家里时不时走神也就算了,到了皇后面前说话做事还不着调。
有了老将出马,百里清苑很快就将大部分事宜定下来,并且让礼部尽快照办。二十天时间并不算多,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让人满意。而李悦带着张昕幽离开,终于走出宫门的时候,忍不住责怪:“知道自己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儿吗?”
“母亲,是孩儿的错,可是您明明也知道,祁公子喜欢的人……”
“闭嘴。”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严肃了,李悦立即走到张昕幽的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好言相劝:“可还记得之前你同娘亲说过的话?你说无论如何,至少是陪在祁公子身边的,所以都可以,不会后悔,那么现在就不要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刚才差一点她就说出了祁少泽喜欢百里清苑的事实,的确是她不对。张昕幽立即点头:“母亲说的是,孩儿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