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台中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就再颐和公主出生之后,商云颐的地位得到提高,叫初入后宫的大家闺秀们纷纷疑惑,又不是生下小皇子,为何还有这等待遇,再瞧瞧秦锦绣那边,虽然手里有个唯一的皇子,地位却是远远不如如今的商云颐。
经过这事儿也叫她们明白了一个道理——母不一定能够凭子贵,但却可以凭着皇帝的偏爱而肆意妄为。一个个瞧着商云颐风头正盛的情景是羡慕不已,眼睛都能够冒绿光一般,有时候从悠然台经过都舍不得走,想着在这里能够偶遇一次当今圣上。
只可惜,大部分的人都没有这个运气,但鲜于念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正巧商云颐“产后恢复”,她便利用嬷嬷的推荐,再次到了商云颐的跟前,虽然商云颐对鲜于念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是碍于宇文天佑在场也不好发作,也只能当做从未见过鲜于念的模样。
“参见陛下,参见玥淑妃。”鲜于念款款而来,礼数齐全,身着普通的秀女服饰并不起眼,却没能够挡住她的容貌上的优势,深邃眼眸更是勾人非常,自从她进入房间之后便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香气,这种不同于以往常见的脂粉味道,叫宇文天佑很是喜欢。
对鲜于念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宇文天佑连忙说道:“公主无需客气,平身罢,来人,给公主赐座。”
刚一见面就能让宇文天佑赐座,鲜于念也觉得颇为惊喜,朝着对方连连道谢,一副谦卑模样,将自己所有的尖锐和盛气凌人都收了起来。
经过一番交谈,宇文天佑对鲜于念的言谈举止都甚是满意,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受,本想留下深入交谈,却忽然有侍卫通报,说是李钰在御书房等待着圣上一见。对于李钰之前帮忙的事迹,宇文天佑还未曾有所表示,自然不能拒绝对方,也就摆驾御书房,从悠然台离开。
待宇文天佑一走,商云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厉声质问:“公主当着是好兴致,今日怎的想起本宫这儿了?”
“娘娘说笑,我想要见娘娘,还是上次那些话,不过娘娘近日坐完月子,身子定然不利落,我这儿有些调香有安神的作用,能调和营血,若是娘娘不嫌弃,可以收下。”鲜于念从位置上面站起来,自袖间取出一块小香料。
瞧着那香料通神晶莹剔透在,还未放入香炉便有股自然的香气,商云颐也有些好奇:“杏儿,将东西拿过来给本宫瞧瞧,看起来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公主此举是否别有深意,这万一要是在里面发现了害人的东西,到时候公主可就不好说清楚了。”
不喜欢被人打主意,商云颐对鲜于念的态度一直都不怎么好,方才有宇文天佑在场还稍微好一点,待其刚刚离开,便也没了做戏的必要,立即露出难看脸色。
“娘娘若是不放心,大可让太医检查检查,若是我想要害娘娘,又岂会如此明目张胆?”鲜于念很有自信的模样还是叫商云颐犹豫了。
只见商云颐将香料放于桌面,点点头:“东西本宫就暂且收下,不过你其他的主意恐怕本宫是没帮忙应允了。”现在的玥淑妃在宫里的地位不是以往可比拟的,再加上高家式微,正是商家一手遮天之时,朝堂与后宫里应外合,这天下至高的荣耀都在她的手上。
也使得商云颐更加狂傲。
不被商云颐放在眼中,鲜于念暗自捏紧了手指,忍了又忍才将一腔愤懑给压制住,忽然想起离开南朝地界的那天,她一个人坐在房顶,头上月明星稀,脚下寂静无人。偶尔有夜风吹过,将她额前的秀发撩起,有人影落在她身后。
“皇兄?”
南朝之人身形不若周边国家那般高大,所以基本上人人都会些拳脚功夫,其中鲜于皓便是难得的佼佼者,以至于他落地之时也悄无声息。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王连着两日称病未上早朝,是因为出来送心爱的妹妹,更不会想到,当所有人都在牵挂鲜于皓的健康时,他已经到了南朝的边境。
月凉,鲜于念兄妹二人就那样看着彼此许久,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连动都未曾动弹一下,只是彼此地目光深邃,很多东西不必多说。
天亮之前,鲜于皓终于开口:“日后,便不可似以往那般任性了,哥哥能力不足,别说统一天下,就连护住本来的国土都有些力不从心。最后更是连你也要送出去,是哥哥对不起你。”
“皇兄,从走出这一步开始,念儿就不再是南朝的公主,仅仅是一个贡女而已,日后再想见亦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若今晚一醉方休?”彼时她还未经过长途跋涉,未见识过大顺朝堂的复杂,看着自家哥哥的眼中,含着点点星光。
鲜于皓被灌醉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真的把那些酒喝下去,不过是做做样子。第二天,鲜于念背起行囊,随着进贡的队伍而去,她不忍离别便不做离别,一个人走得爽快。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有多不舍。
回忆涌上心头,鲜于念也没了继续纠缠的心思,只是对着商云颐一拜,低声说道:“娘娘产后身子亏虚,不若好生歇息将养着,我就不打扰了。”
“送客。”商云颐用眼神示意杏儿叫来刘女医,三人在房间里,气氛有些许诡异。
“回娘娘,这香料并无有害之物,若是长期使用,倒也可以促进营血卫气的将养,娘娘大可放心使用。”刘璐跪于地上,手中的香料刚一接触到她的皮肤,就透出一股清凉之意,令人感触颇佳。
“这么说来,这还真是个好东西。”商云颐以往也听说过南朝善于产香,各类调香是层出不穷,又有人说南朝之所以能够存活至今,也同这些香料有关。
鲜于念,你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