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也立即附和道,“瑶儿对少主有恩,少主定然会答应你的请求的。对于你来说,这不是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吗?”
对于老夫人和大夫人无理的要求,云瑶真是无语极了。当年她才十岁,还只是一个孩子,虽说是为母祈福进了静心庵里茹素礼佛,但母亲身子大好后,并未派人接她回府。外祖家的亲人更是对她不管不问。如今,她们又是哪来的自信,理直气壮地要求她为孙家去向二哥狭恩图报。
三夫人见云瑶迟迟不说话,顿时有些着急了,语气颇冲朝她说道;“我们几个长辈好声好气地请你帮忙,你还推三阻四的,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不过是让你开口说个情,能有多难?外祖家有难,你的心肠就这般硬,不念一点亲情吗?”
眼见着她的儿子就要说亲了,这个时候迁出凰城,原本看好的亲事不就黄了。她心里当真是恨死孙氏了,只不过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还是要想办法留在凰城才行。一旦被驱逐出去,不止儿子的婚事吹了,他们一家子的前途也全毁了!
云瑶眉眼一动,看着她疑惑道;“三舅母言过其实了吧!父亲不过是让孙家迁出凰城,怎么到三舅母的口中孙家像是大难临头似的!”
在她看来,父亲这个命令果断英明。
让孙家迁出凰城,避免孙家在嫡庶之争中做什么手脚,二哥也少了一份阻力。而对于孙家来说日后的生活虽然不及以往的风光,却能保证子嗣安稳度日。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二哥自然不会对孙家赶尽杀绝。偏偏他们个个贪婪成性,根本体会不到父亲的一番苦心。
三夫人被梗了一下,心中暗恼,心想:这丫头的性子这么不讨喜,难怪父不疼母不爱。若非婆母的叮嘱,她真想好好训斥一下这个没教养丫头!这会儿只能暗暗地在心里说了一句“不识抬举”,便再不理会她。
大夫人见三夫人吃瘪,只好开口道:“瑶儿,孙家若真被族主驱赶出凰城,只怕就难有返还之日了。且不说故土难离,就是孙家的子孙日后也难有出头之日,你就忍心看着你表哥表侄一辈子窝在小地方碌碌无为吗?”
云瑶义正言辞地说道,“世家能保持百年昌盛,依靠的是子孙有出息,瑶儿相信,只要孙家的子孙遵守族规,循规蹈矩,他日,定有返回凰城之时。”
言下之意是赞成他们迁出凰城。
一听这话,老夫人当即恼了,目光凌厉地盯着云瑶,呵斥道,“你母亲尸骨未寒,你就如此冷心薄情置外祖家危难于不顾,你当真如此不孝吗?”
一旁的大夫人适时地开口打圆场,抚着老夫人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母亲多虑了,瑶儿当年仅仅十岁就能入庵为母祈福,甘心礼佛茹素五年之久,可见是重情之人,必定不会袖手旁观的。瑶儿许是待在深山太久了,很多事想不太通透也在情理之中。大不了,我们长辈多加提点也就是了!”
经过大夫人的一番安抚,老夫人的情绪这才有些缓和。眼神凌厉地看着云瑶,摆出外祖母的威严,说道:“你这些年没人教导,有些事想不长远,外祖母也不怪你。但你要是个聪明的,就要想到,日后待你出嫁,被人家戳着脊梁骨说,你有个落魄的外祖家,岂不是太过丢脸?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只要你出面相求,少主不会驳你的面子,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外祖母失望的。”
语气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能为孙家做些事,云瑶就该感恩戴德才是。
云瑶眼中闪过了一丝锐芒,冷冰冰地看着老夫人,她们也就是仗着自己不得父亲宠爱,孤立无援,所以才敢如此轻慢自己。今日有求于她,尚且这般态度。当她没有利用价值之时,一样弃之如履!真当自己是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人不成!
虽然她不在意这些亲人的看重,但不代表可以任人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外祖母,”云瑶缓缓地说道,语气温和却十分坚定,“此事恕我无能为力。”
什么?!
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瞳孔一缩。若非尚存一丝理智,她直接就想先命人甩云瑶几个耳光。她伸出一根涂满丹寇的手指,毫不客气的指着云瑶的鼻子,开口就要骂,“孽……”
孽障的“障”字,还没有出口,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大惊失色地叫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老夫人眉头一皱,正要呵斥,却见一众护卫气势汹汹地冲了院门,一个个都是面目森冷,凶神恶煞。
老夫人震惊地猛然站起身来。屋内的其他几名女眷也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向外张望。
待看清为首之人,几人皆是诧异。
清浅是梧桐苑内为数不多的大丫鬟,深受少主信任,在座的几人对她当然不陌生。
不多时,清浅走进堂屋。
老夫人故作镇定地坐下,若有所思地朝清浅看去,然后发问,“清浅姑娘这是何意?”随后,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心中气恼道;这些下人没有经过通传就直接闯进她的院子,也太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若是以前,她早就翻脸了。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孙家正处在式微之时,只能憋着一口气忍下了。
清浅上前一步,朗声回道:“奴婢是奉少主之命,前来迎接二小姐回府。”说完,视线转向云瑶。
云瑶先是惊喜,随后又有些苦笑,看来二哥是得知了孙家派人接她回来,才特意派清浅过来的。她朝清浅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果然如此……老夫人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些许,但亲耳确认了,还是不由得心中一沉,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盅。云瑶人刚进府,少主就派人来接了。怎么看都不会是巧合,到底是有人盯着孙府,还是府内有少主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