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婆媳,话说的一样暧昧不清。云月儿轻飘飘地扫了严氏一眼,并未理会她。
五长老扫了玉佩一眼,眉头一皱,刚想出言阻止,就听云月儿说,“表哥不必太见外,心意到了就好,有没有见面礼不重要。”
这种情况下,云月儿再傻也不会收一个男人贴身玉佩,虽然在她看来这么做没什么,可是在古代收下男人的贴身饰物等同于私相授受。今日她要是收下这块玉佩,传出去不定有多难听呢!
而且,据她所知,五长老与云安并不是非常亲近,云安此举,明显是有利用杜巧昕拉拢五长老之嫌。
云安脸上的不快之色越来越重,厅堂内的氛围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然而,面对他愤怒的目光,云月儿却非常从容。
看着云月儿老神自在的样子,章氏眼底闪过了一抹嫉妒,同样是外孙女,为什么杜巧昕那么沉稳淡定,而她的外孙女会那么愚蠢呢?为什么他没有一个这样的孙女?
“表妹莫不是嫌弃见面礼太轻?看不上眼儿?”云安显然是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对他的咄咄逼人,云月儿很是不耐烦,霸气地回了一句。“轻重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缺钱。”
云安顺势说道,“既然没关系,那表妹就留着把玩吧!”
这玉佩乃是代表他身份的信物,昕儿若是收了,岂不是成了二人私订终身?云致逸有些不赞同地皱眉道:“昕儿乃闺阁女子,岂能收下外男之物。大公子若有心,改日另准备一份见面礼便是。”
若是以往,云安也就顺着台阶下来了,今日属实被云月儿的态度刺激狠了,终究是没忍住,冷声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云月儿原本捧着茶盅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心里骂道;这人是不是有病?人家不爱要还硬塞。
她将茶盅放回了案几上,略显无奈地说道;“我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不要。”
“昕表妹。”云安气恼地蹙眉,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她这是在嫌弃他脏吗?
听到声音,云月儿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仿佛在问,有事吗?
此时,墨菊从云月儿身后走出来,向云安行了一个屈膝礼,“奴婢见过安公子,请安公子莫要介怀,我家小姐从小就有洁癖,别人用过的东西再贵重都不要,有些场合即使不便推拒,收下的物件儿也是随手赏了身边的下人的。安公子若不信,请看奴婢身上的首饰,这些都是小姐随手打赏的。”
说完,墨菊在原地慢慢地转了两圈。众人眼光不由得都看向她。这么一看,倒真是吃惊不小。见她头上戴着赤金嵌红宝石海棠花钗、手上戴的是赤金掐丝的海棠花纹手镯、赤金嵌红宝石耳坠……
在场的人当然能分辨出这些首饰论成色和做工皆是上品。这丫鬟一身行头,够百姓人家吃上十年八年的了。
众人又细细地打量着墨菊,意外地发现这丫鬟仪态行得极为标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尺子量出来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神色没有一丝怯懦,看着不像个奴婢,倒像个千金闺秀。
一旁的章敏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阴阳怪气道:“昕表妹对奴婢真是大方,随手赏的件件是精品。”
严氏在一边看着,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她可不相信这些首饰真是这个丫鬟的,指不定是带着主子的首饰,主仆在这演戏,打肿脸充胖子呢!
云月儿不在意地说,“都是寻常之物,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这话一出,全场的人立马都傻眼了。
这还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场的人都不差钱,只是谁也不会出手这么阔绰地赏赐一个奴婢。
严氏有些奇怪道;“十几年前妹夫还只是个普通的商贾,难道短短几年就富可敌国了?”
闻言,云月儿的目光朝严氏看过去,气定神闲的说道;“二舅母都说爹爹是商贾了,商人最擅长的不就是赚钱嘛!”
“昕儿,不是二舅母说你,即便家里有些家底,也不能这么挥霍吧!”
“二舅母宽心,我家穷的就剩钱了,不打紧。”说完,云月儿端起茶盏来,慢悠悠品尝。仿佛说了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话了。
家穷的就剩……钱了。
真是太狂妄了!
五长老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从来没见人把炫富,炫耀的这么淡定,霸气的。
章敏压抑着心头的愤怒,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倒是有意思了,表妹随手打赏下人的首饰与送我们的首饰倒是差不多。”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质问。
听到这话,其他几个女眷立马不愿意了。她们收到的礼物虽然价值不低,与她们送的也基本相等。但凭什么送她们的首饰跟一个奴婢戴着首饰差不多呀!拿她们当什么人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云月儿的礼品上了,玉佩的事就这么被揭过了。云安索性坐在原处看热闹了。
那个送玉佩的小厮终于找到机会,悄悄退下去了。
只听,二姑奶奶轻叹口气,无奈道,“唉,敏儿不要妄言,你表妹没有亲娘教导,这些琐事有些疏漏也在所难免,所谓礼轻情意重嘛。我们就不要苛求了。”
章氏的大女儿嫁给了云族七长老的三儿子孙磊,日子还算可以。
二女儿则嫁给了她的娘家侄子章雄,可谓是亲上加亲。可惜,章雄是真熊,干啥啥不行,不仅如此,这些年来还迷上赌博,府中年年入不敷出不说,章夫人还得给他还赌债。
以前她还一直看不起云芳菲的夫君,如今,看看人家女儿过的日子,连身边的奴婢都比自己的女儿穿戴华丽。想想心就堵得慌。
云月儿微微扬眉,不由朝她们母女看了一眼,呵呵一笑,吩咐道;“小菊,既然二姑姑和敏表姐看不上咱们的礼品,那就收回来吧!额外再准备一份厚礼。免得被人说咱们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