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月儿刚刚用过早膳。
忽然,门外传来云隐的声音。“小姐,北冥四皇子送来拜帖,人在宫门口处等候。”
云月儿听了,心神一凝,猜想公孙堰来找她的目的。“请四皇子进来吧!”
云月儿的回答,出乎云隐的预料,他本以为小姐是绝对不会见的。不过,小姐的决定肯定有道理。
“是。”
云隐出去片刻,带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身高一米八左右,体格适中,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容貌和公孙智有三分相像。不知道是女人天生的直觉,还是因为他是公孙智的弟弟。反正云月儿对他莫名提不起好感。身后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样子像是身边有些脸面的下人。
见到云月儿,公孙堰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小公子面若冠玉,肤色白皙,长得也太纤细太精致了,分明就像是世家公子哥,这样的人也能带兵打仗?
不容多想,公孙堰已经是堆满了一脸的笑意,抱拳行礼,“岳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本人三生有幸。”
云月儿并无起身,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四皇子客气了,请坐!”
公孙堰如今身份尴尬,又是有事求人,当然不能计较她的轻慢。
“四皇子请用茶。”云月儿端起茶,慢慢地喝了一口。
公孙堰微微点头,喝了一口,赞道;“茶叶色泽青翠碧绿,汤色黄绿明亮;喝起来甘中带甜,真是好茶。”
云月儿淡然一笑,没有开口。
“不知岳公子府上在哪里?”公孙堰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岳公子的身份很神秘,他也花了银子多方打听,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来自于哪里,而且家世究竟如何。只听说她和白尊主私交深厚,又一路并肩作战,在军中没有职位,地位和威望却仅此与白尊主。
“乡野之地,说出来四皇子也不知道。不提也罢!”
见她不愿说,公孙堰也不好再问。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男人迅速的上前,将手中的檀木盒子放到云月儿身旁的小几上。当着他的面,打开锦盒,里面竟然是鸡蛋大小的两颗夜明珠。
“今日特意为岳公子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以表敬意,希望能合岳公子心意。”公孙堰微笑道。神色自然且绝对的真诚。
云月儿摇了摇头,搁下茶盏,目光坦然;“四皇子客气了,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四皇子有话不妨直说吧!”
原本打算借着她收了这盒子便开口说明他们的来意,此时公孙堰却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倒是身后的仆人,看着公孙堰迟迟没有反应,着急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厚着脸皮再度开口,“岳公子,我是有事所求,还希望岳公子能听一听,再决定是否收下。”
他默了片刻,哑声道;“我的儿子才刚刚满月,还有一名小妾也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事到如今,我不作他想,只愿保住一家人的性命,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于愿足矣!听说岳公子与白族尊主私交甚好!这才冒昧前来,想请岳公子能为在下求个情,保住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公孙堰脸上的憔悴难以掩住。云月儿倒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从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子,瞬时成为了一个国破家亡的皇子。没有权势,不得民心想要翻身比登天还难。或许,在以后的日子里如何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会成为他最紧要的问题。
她心中翻转,神色却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淡淡道;“四皇子多虑了,白尊主既然承诺投降者不杀,自然会守信的。”
公孙堰眸色一暗,抿唇道;“世事无常,白尊主能容得下我们,只怕其他人未必有一样的胸襟。我只求日后事情有变,白尊主能看在岳公子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平淡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急切。
他说的倒也是事实。不止是白族中人会对前朝皇子心有忌惮,就是那些归顺的北冥旧臣,怕是更容不下他。
“对于北冥的覆灭,四皇子有何看法?”
“局势已成定局,既然已经是事实,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公孙堰的眼里划过一抹复杂,脸上带着认命的苦涩。
“我这次来,还有一事相求。父皇的棺柩还停在乾清宫里,作为子女希望能让他老人家尽快入土为安。”说完,眼里闪过伤痛,更多的却是绝望。
“为什么来求我?你直接去找白闵修谈不是更好?”
听到她直呼白尊主名讳,公孙堰心里很是震惊。表情莫测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