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顿觉一片释然,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可是,亲耳听她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很欣喜。再开口,他的语气中,便藏着掩不住的欣喜。他道:“朕即刻就可以放李家和沈家的人离开大牢,不过,皇城他们是不能呆的,朕命人送他们出城,在临近的庆州府安顿他们,如何?”
“好。”李小诺也没有反对,相反,她很平静,她道,“慕泽,希望你说到做到!还有,你既然想要我进宫,总不能连个仪式都没有吧?”
“你想如何?”慕泽问。
“你欠我一个婚礼。”李小诺抬头,看着慕泽,目光中,更是平静异常。她不想那么快认命,但凡的一点点的可能,她都要尽力。
慕泽心中为之一动,的确,他们原本是有婚约的,若是没有解除婚约,他们成亲,也该是热热闹闹的。如今,他就这么接她进宫,也着实是委屈了她,既然如此,倒不如如了她的愿。他也不想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进宫,他想要的,是她的全心全意。
“好,朕答应你。皇后之位是不能许给你了,但是,朕可以给你贵妃之位,一切按皇后的礼仪来。朕会让钦天监选好良辰吉日,到那日,再娶你进宫。”
“好。”李小诺想也不想,便是应下。眼下,她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顺着慕泽。只有这样,她才能达成所愿。慕泽既然答应,也就是说,她暂时可以不用进宫。于是,李小诺又问:“这段日子,可以让我住在素衣侯的府上吗?”
“为什么要住那?”慕泽不由得蹙眉。也不知怎么的,他打心里有些忌讳花念倾,尽管知道,花念倾并没有回来。
“除了国公府,那里是我唯一熟悉的地方。”李小诺回答。最最重要的是,相比较而言,侯府也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好,都依你。”慕泽自然没有阻拦,反正,他只求一个结果,其他的,他并不在意。只要她愿意进宫,愿意嫁给他,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但,就这么放任她在侯府,他也不放心。思前想后,他又继续说道:“朕让沈擎苍也住进素衣侯府,不仅如此,朕也会派人保护你们。小诺,你应该懂朕的意思。”
李小诺眸色暗了暗,她当然懂。说是保护他们,但其实,是监视。他们之间的事,关沈擎苍什么事?她有些不满,道:“沈擎苍是沈家的人,你让他进侯府,有意思吗?”
慕泽却是皱眉,道:“朕知道他喜欢你,至于你喜不喜欢他,朕不知道,但,朕不能做没有把握的事!倘若朕如你所愿,放了李家和沈家的人,而你却不愿意嫁给朕了,那朕岂不是得不偿失?朕让沈擎苍留在你身边,一直到你进宫为止。朕希望你考虑清楚,可别做无谓的牺牲。沈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朕想,你也不愿意他有任何闪失吧!”
“卑鄙!”李小诺暗暗骂了一声,可是,却什么办法也没有。不管如何,李家和沈家的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小诺,朕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慕泽暗暗叹道。
李小诺十分反感,不觉蹙眉,道:“够了!我什么也不想听了!该说的已经说清楚了,我很累了,需要休息。请你离开!”
慕泽看着李小诺,眼神复杂,本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李小诺眼神冰冷,他也便什么都再继续说下去,动身离开。而慕泽离开之后,刑部大牢中的李家和沈家均是得到了优待,到第二日一早,李家和沈家众人被秘密释放,并由专人护送离开,李小诺和沈擎苍却是被人护送到侯府。
沈擎苍几次想问李小诺问题,却是发现,他们的身边均是被安插了眼线,根本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他心中气恼,可却也明白,想来慕泽是对李小诺使了什么手段。真够卑鄙的!
入住侯府第三日,沈添香和花玉菱闻讯赶来。几名女子聚在一起,李小诺便是有借口将其他人都支了下去。那些眼线退下的同时,并派人将此前侯府的情况报告给慕泽知晓。
“慕泽提了什么条件?他放过李家和沈家的人,是不是向你提了什么条件作为交换?”待那些人一走,沈擎苍便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啊!慕泽没那么容易放过李家和沈家,他是不是逼你做什么不愿意的事了?”沈添香也跟着问道,显得有些焦急。
李小诺眼神微闪,也不好瞒他们,便道:“他要我进宫。我提了条件,要正大光明的进宫为妃,这不,钦天监已经定了日子,选了明年正月初十,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什么?你怎么能答应?你根本不喜欢慕泽,你为什么要进宫当他的后妃?”沈擎苍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可是,眼下他们哪里有更好的办法。
李小诺摇了摇头,道:“我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沈大哥,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等我进了宫,你就赶紧离开,如今,慕泽是拿你来控制我。其实我一点都不紧张,慕泽既然敢留下我,我就不能辜负他所愿,我一定会……拖着他,一起下地狱。”说到最后,李小诺的眼中已满是冰冷。
“小诺姐姐,你……”花玉菱被李小诺的坚定吓到,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劝李小诺的好,这时候,她只盼望着花念倾能早点回来,这样或许还能改变现下的局面。
“你们别着急,姬夫人眼下已经出城了,想必很快就能搬来救兵。”沈添香劝说道。
“你说什么?沉鱼去搬救兵了?她去哪里搬救兵了?”李小诺一怔,忙追问道。沉鱼如今怀着身孕,身手可不比过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对得起姬朔?
沈添香见李小诺着急,忙安抚她,道:“你放心,姬夫人很有分寸。她是借着去上香的缘故出城,不会引人怀疑的。至于搬什么救兵,我也不清楚,不过她说,一般的救兵根本没办法撼动如今的皇上。”
李小诺眼中闪过异色,一般的救兵不行,那沉鱼是要去奇兵门了?可奇兵门真的能赶过来吗?再说了,宋宇飞当初离开,已经是心如死灰,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沈擎苍看出李小诺心中的困惑,便是说道:“小诺,你别着急,你师父一定会来救你的。眼下,奇兵门正在帮北冥攻打东临,东临节节败退,离覆亡应当不会迟了,皇城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奇兵门的人会立刻赶来大炎才是。”
“是啊!”沈添香跟着点头,道,“而且,听说大炎的边境也不是很安定,南安一统西域,如今,正进犯大炎的边境,同样是一路打过来,到时候,奇兵门从北边进犯,与南安呼应,这大炎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了。这样一来,慕泽怕是没心思跟你成亲了。”
“嗯。”李小诺慎重的点头。
而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料,十日之后,北冥及大炎一北一南朝大炎迈进,大炎完全没有抵抗力。而大炎那支神秘的队伍,一直留在皇城之中,誓死守卫皇城,并不敢派出去。周边那些驻守的军队,大都不满慕泽篡位一事,大部分逢战必降,几乎算是一路将北冥和南安的大军放进了大炎……反正,就算到时候北冥和南安相汇大炎皇城,大战一场的也是北冥和南安。大炎的帝位落在慕泽手里,迟早也是要覆亡的。
慕泽心知这一切皆是一发不可收拾,他询问过端木峥几次,端木峥却只是让他相信好火枪队的实力。慕泽想起那些火枪的威力,也算是心安了。不管北冥和南安有多少兵力,这三千火枪队,保护他还是绰绰有余的。大炎的军队不听他的调令,等解决了北冥和南安之患,他再好好整编军队!再说了,他就算着急也没什么用!
李小诺安心的居住在侯府,怡然自得,直到宫里传来旨意,慕泽要见她和沈擎苍。圣旨没有办法违抗,她便是收拾收拾,和沈擎苍一同入了宫,算算日子,北冥和南安一直在逼近,想必也快到皇城了吧!真难得,慕泽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见她!
李小诺和沈擎苍被传旨的公公带上了大殿,李小诺抬头,瞧见大殿里的场景,不由得皱眉。此时的慕泽,并没有半点的忧虑心情,一边品酒,一边跟身旁的安黛黛咬耳朵,这大殿里载歌载舞,好不欢畅。这情景,怎么看这么的奢靡。李小诺看着这场景,脸色自然是暗沉一片。
“小诺啊,沈公子,你们来了啊!来,做,做!”慕泽伸手,招呼他们坐下,身边的安黛黛喂他喝下一杯酒。
李小诺真的很想掉头就走,可再想想,她现在惹恼慕泽,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倒不如留下来,至于不想看见的,自动忽略便是。她和沈擎苍分开坐下,冷淡的看着这歌舞,两个人都兴致泛泛,一点乐趣都没有。看了好一会,慕泽依然不发一眼,李小诺便是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叫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不说我们先回去了!”
慕泽这才放下酒杯,挥挥手,让舞姬和乐师先行退了下去。他看向李小诺,好脾气的笑笑,道:“小诺,今日是除夕,朕今日邀你们进宫,是想见见你们。今天晚上就留在陪朕守岁吧!”
李小诺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道:“没兴趣。”
慕泽还没开口,安黛黛便是不满的替慕泽教训李小诺,道:“大胆!皇上说的话,那是圣旨!你想抗旨不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