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想法可真粗暴,就算楚公子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干。他都结婚了,我哪儿能去当小三?”
唐恬恬这话搅得陶旻一阵慌乱,连手中的果汁也从杯子里溅了出来。她怎么知道楚恒结婚了?楚恒为什么会和她提到这些?什么叫“就算楚公子有那个意思,我也不干”?难道楚恒曾对她有过那个意思?
对了,她不是还亲眼看见过吗,他们两个人在校园里搂搂抱抱的……
陶旻自觉失态,但也管不了那许多。她扭头冷冷看向唐恬恬,她既然知道楚恒结婚了,肯定也知道楚恒是和谁结了婚,何必还在这里挑唆。
“你怎么知道楚公子结婚了?你参加过他的婚礼还是见过他老婆?”涂佳语气有些激动,“这是楚公子拒绝你表白的说词吧。”
唐恬恬不恼,依旧好言好语:“我没参加过他的婚礼,他也没办婚礼。不过他老婆我倒是见过……”唐恬恬说着,瞥了眼陶旻,“是他的初恋,两个人大学时是一个乐队的,他老婆比他还大一岁,是乐队主唱。”
涂佳听了嗤之以鼻,表示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陶旻也是笑笑,她当然知道楚恒有个连表白都未曾表白过的初恋,那两人实在是无疾而终,要说他俩碰上了,还结了婚,实数荒诞言论。
“佳佳,别以为我在胡说,我真的见过,”唐恬恬笑笑,“他老婆瘦瘦高高的,头发挺短,皮肤挺白,哦,和师姐长得特别像!”说着,眼角余光又瞥了陶旻一眼。
唐恬恬这会儿说得绘声绘色,由不得涂佳不信。她愣愣地看着陶旻,陶旻也不由发起了愣。唐恬恬是把她误认成了楚恒的初恋,以为楚恒和初恋结婚了?还是说楚恒一直以来都和初恋保持联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陶旻心里忽上忽下琢磨了半天,楚恒虽然混不吝,但还不至于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更何况他前一阵子还因为她和邵远光的事情生了不小的气。如果他自己行径不端,怎么还会有闲心生她的气,吃邵远光的醋?
陶旻抬眼又看着唐恬恬,她没理由相信这女孩儿的疯言疯语,却不信楚恒。他都对她坦白过他的情史,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陶旻释然一笑,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果汁,拿起杯子,心头又忽地一颤。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忘不了,尤其是韶华光年,青春的惋惜,是人一辈子的难以弥补的遗憾。楚恒难道是对初恋念念不忘,转而寻找寄托,偏巧自己又和那人长得相像?
陶旻想到这里,便听见耳边唐恬恬又说:“不信你去看吧台边上的照片,是楚公子大学乐队的合影,看了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假话了!”
涂佳将信将疑,跑到吧台边转悠了一圈,回来后拉着陶旻大惊小怪:“师姐,你别说,还真的挺像的,你去看看。”
陶旻心底发冷,指尖也变得冰凉,右手不自主地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一阵酸楚掠过鼻尖,她强忍住,还是笑笑:“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看的。”
话虽这么说,她也抑制不住好奇想去一看究竟,到底是有多像?能让他对自己这样好,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初恋情人吧!
怪不得,怪不得她前思后想也想不明白,两人毫无情感基础,自己这样冷淡他,他何以还是一如既往地那样温柔。
真是够蠢,楚恒对她没有情感基础,可对和她相像的人,那基础深厚着呢!
陶旻摸过拐杖,慢慢移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
她忽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楚恒时的情景,那人看见她眼睛就挪不开了,上上下下打量了足有好几遍,看得她浑身不自在,只好低头玩手机。她本以为那男人多半是个痞子混混,满脑门子歪心思,可谁又知道,他只不过是在惊讶,惊讶于找到了个能够替代初恋情人的女人。
陶旻把拐杖立在洗手池边,打开冷水,埋头到水槽里洗了把脸。抬头时,头发已经浸湿,水珠顺着额前的碎发滴了下来。
想着难得糊涂,却还是知道了答案,可这答案委实是让她幻想破灭了。原来爱情这种东西果真是奢侈品,像她这样的人,居心叵测骗到了婚姻,骗到了还不珍惜,吃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活该这样的下场。
陶旻擦干脸,扶着拐杖往酒吧走去。打开卫生间的门,外边的声音变得渐渐清晰,穿过走廊时,陶旻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这和刚才酒吧里清冷的气氛截然不同。
她走入了酒吧的五光十色,发现台上站了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早上出门时还穿着一身西装,现下已脱了外套,将里边的白衬衣挽起,露出有力的手臂。他手里握着支话筒,全然不顾台下的混乱尖叫声,低头对着话筒专注地唱着一首张雨生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