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旻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扭头看了眼陈慧君,脸上不由有些窘迫。
陈慧君看了她一眼,埋怨道:“你这个妻子怎么当的?再闹别扭也不能对自己老公不管不问啊!住院了都不知道?”陈慧君说着接过她手上的药,“你快去看他,我先回去了。”
在陈慧君面前,陶旻纵有百般不乐意也不好推脱,只得跟着小许去了住院部。
楚恒住的是单人房,陶旻进屋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熟,手背上插着针管,药水一滴滴灌了进去。
她在门口站住,说什么也不肯往里走了。小许见状把她拉了进来,又煽情似的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嫂子,哥前一阵子跟发了疯似的加班工作,有时候成宿成宿地睡在办公室,吃饭也不规律,还经常和客户谈项目,陪着喝酒。”
陶旻立在楚恒床前,看着他略有些消瘦的面颊和发白的面色,联想到了昨晚看见的新闻,腹诽道,真的是工作吗?恐怕是纵欲过度吧?
她虽然这样想,心里却还是有些难受,伸手从床尾拿过医生巡房的记录,翻了两页,又把记录放回了原处。胃出血,看来真的是挺累的,就是不知道是哪种累法。
陶旻又看了眼楚恒,鼻子酸了酸,扭头对小许说:“我看过了,先走了。”
小许那边正收拾着床头的文件,见陶旻真的要走,急得叫住她:“嫂子,你别走啊!”小许说着还来了劲,故意放高声音,“哥马上就要醒了。”
被小许这样一吵,楚恒果真睁开眼睛,喃喃问了句:“吵什么?”
小许急忙冲到门口,把陶旻拦住,“哥,嫂子来看你了。”
听说陶旻来看他,楚恒一下子睡意全无,“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真的就瞧见那女人站在门口背对着他。楚恒急忙理了理头发,笑着说:“你怎么来了?”说完又换了个语气去责怪小许,“怎么才叫醒我。”
小许嘴上应着,心里嘲笑楚恒在陶旻面前简直没点尊严,俨然一副忠犬的模样。鉴于他老板这些日子实在苦闷,小许懒得和楚恒计较,假装忘了东西,忙说:“还有几份文件忘在车上了。哥,你们先聊。”说完他几乎是夺门而出,反手又把门带上了。
这会儿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陶旻依旧是站在门口,不管楚恒怎么叫她,都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
楚恒有点急,又怕陶旻掉头一走了之,急忙掀开被子要下床,可是床头还挂着点滴,有些束手束脚。他情急之下,伸手就要自己去拔点滴。
陶旻瞧见,忙喝止他:“诶,小心回血!”
楚恒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听了她的话,心里笑了笑,手就放在针头附近,做了个随时准备拔针的动作,“那你过来,你过来我就不拔。”
陶旻心有不甘,往前走了两步。楚恒却说:“再过来点。”
她不乐意,但又怕那男人乱来,不情愿地又往前挪了两步。
楚恒看准时机,伸手一拉,把陶旻拉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陶旻始料不及,下意识伸手拨了一下,不小心打到了楚恒身上,疼得他捂着胃滋哇乱叫,“亏你还当过医生,有这么虐待病人的吗?”
陶旻被他吓了一跳,却又不愿意认错,只是嘴硬道:“谁叫你拉我的。”
可时间长了,她就看出来楚恒叫疼那都是装的,恐怕连同刚才拔针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给她看的。可明明知道都是假的,她却又不发飙,只是沉着脸,坐在他身边一动不动,实在谈不上有骨气、有尊严。
楚恒收了声,笑着看她:“怎么了?最近没跟你联系,生我的气了?”
最近?两三周不联系也较最近?陶旻白了他一眼,“你日理万机,又没有义务和我联系。”
楚恒去拉陶旻的手,她赌气挣扎了几下,但想到那男人手背上还差着针头,便只好任由他去了。
她的手被楚恒捏在手里像玩具一样玩了一阵子,陶旻渐渐感觉到这男人体温不太对劲。她斜着眼看他,问了句:“你住院多长时间了?烧还没退?”
楚恒知道这女人还在关心他,心里像是吃了蜜似的,嘴上却轻描淡写道:“没事,小毛病,少吃了几顿饭而已。”
陶旻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说:“胃出血可大可小,你别不当回事。”
“我知道。”楚恒笑笑,又把她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才说,“旻旻,这阵子没跟你联系是有原因的。现在不好说,过一阵子你就明白了。”
陶旻扭头看着他,想着他是病人不能刺激他,却还是没忍住,问了句:“过一阵子?到什么时候?收到你和赵曦,还是和那个小明星的结婚请柬?”
楚恒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在陶旻这里很容易便理解成了慌乱、惊讶和欺骗。她趁着他发愣的间隙抽回了手,冷冷说了句:“你自己做过的事,总会被人知道的。”说完陶旻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楚恒急忙拉住她,说:“旻旻,我们认识时间不短了,在一起也有一年了,你要相信我。”
“原来信,但是现在不信了。”陶旻扭头看他,狠狠心把他的手拨开,“楚恒,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以后还是别再纠缠了,我真的累了。”
陶旻挣脱开他转身离开,留下楚恒一人坐在病床上闷头不语。他想一会儿,伸手拔了针管,翻身下床换了衣服。
衣服换好时,小许正好进来。他瞧见楚恒已脱了病号服,一身正装打扮,不由惊讶:“哥,你这是……”
楚恒看了眼他,吩咐道:“给我安排辆车,让香港那边派人去深圳,我到了就要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