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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踏不进的河流(3)

晨晖如血的早晨,我还在床上辗转。闲下来的时光如同尘埃,散乱缥缈而又毫无价值。我会用一部分时光来眠床,一部分时光胡思乱想,剩下的时光与渴抗衡。春雨润如酥,我的渴竟不那么强烈了,眠床和胡思乱想的时光多起来。有声音穿透了晨光的迷离,尖锐地射入房里。是村人在吵嚷着。我担心会有古三爷在其中,急忙披衣起床。古三爷兀在檐下,脸上一层暗,望着田畴。我愣怔了,听见自己的惊讶在内心里噼噼啪啪地爆开。清花亮色的水世界没了,一星水的影子也看不见了。昨夜还浩荡着的黄金濠只剩一线流水的印痕。刚翻耕出的澄黄泥土把一个黄金坪弄成个难看的癞头。土腥味儿墨黑了一世界。早起的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柱在田野上。想象中他们跟我一样惊惶,还带着输光了的赌徒的那种血红血黑。就有人指天哇地破口大骂了。骂天骂地骂山骂水,但那言辞句句都在骂娘。声音沙哑着,似乎带了哭腔。古三爷踱到敞坝边去,朝坪里望了一瞬,重重地呸了一口浓痰到黄金濠里,说,瞎球忙!就朝牛棚去了。拐子打了几回响鼻了。

黄金坪的破败已经无可遮掩。再多的雨水都像倒进了隙眼漏缝的筛子里。土地在日照下干渴着。一坡一片的树木开始鬈叶焦枝。新翻耕出的泥土裸着,硬如铁块,稀疏着特别耐旱的杂草。坡地的泥土变了细沙,被风吹着一汪一汪往低处流走,凤凰岭上满山的马牙石更加枯瘦骨感了。

入夏的日头无止境地东升西落。田地里生长的日子没有了指望,许多人家锁了门闭了户,挈雏将老涌出山外打工去了。春夏的黄金坪安静了五分之三。每天只有古三爷和拐子顶着日头一前一后叮咚在村巷里。

饮水成了头号问题。黄昏时候,留守村人被日光晒萎了的头伸出来了,涌向了山脚的福报泉边。队伍一色儿的老弱,不见一个壮汉,人数可观,装备驳杂,担桶的,背锅的,拎壶的,将福报泉与村巷之间的泥路润成一线黑黑黄黄的湿痕。

清水井快干了,水线不再往上升。两口浑井的水位也在迅速下落。惊愕和恐慌在村人的脸上爆着。

就发生了抢水打人的事。

柴德全的女人来打水。打满了一桶清水,礅在路边,又去打浑水。回头清水不见了,桶空着。周围人的脸上漾着诡秘的笑。柴德全女人就扯开嗓子血天血地骂起来。骂了一阵,无人搭茬,便觉无趣。打了两桶浑水,返身欲走,眼前突然黑了,人亦倒下地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挨了一阵乱拳乱脚。便声嘶力竭哀嚎起来。拳脚才歇了,还躺在地上,哭骂不止。感觉周围静了,才撑起身来,扯开罩在头上的黑色垃圾口袋。一轮满月悬空,周围不见一人。两只桶破了,水泄了一地。

警察来了黄金坪。柴德全领着,拿了那个塑料垃圾袋挨家挨户去调查。结果大半的人家关锁了门户,人去楼空。

就来了我家。

古三爷端了茶水,还敬了旱烟。警察说,我们不抽烟的大爷,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

古三爷断了他们的话茬,说不用了解了,是我打的,你们铐我吧。古三爷并拢手腕,送过去。

屋里静了半会儿。

柴主任说,三爷你咋抓屎糊脸呢?我女人没说你在场哩。

古三爷说,就是我了,抓回去了你们也好交差的,这大热天,进一趟山不容易,幸好你们现在来,要再过一阵,连口水都没得喝了。来吧,铐了我,趁黄昏时候凉快些,咱们上路吧。

其时我正在隔壁屋的床上躺着,数着梁上的蛛网。听了古三爷这话,往窗外一瞅,黄昏果然窸窸窣窣落将下来了。

警察走了。柴主任却留下了。也不经主人邀请,端了茶盅喝出海枯石烂的声音来,说,三爷,你挡在前面做啥呢?

古三爷吧嗒着旱烟,不语着。

又说,我柴家落脚这黄金坪不说十代,八代有了吧,竟快呆不下去了。你晓得的三爷,闯祸的是德金,虽说我也有责任,但现在总不能家族株连吧?

古三爷仍然不语着。

柴主任也无语了,静听着古三爷嘴里的吧叽声。

默了一阵,柴主任还是想说话,就柔软了语气,说三爷你见识多,现在还有没有办法解黄金坪这颗扣儿呢?

古三爷吧嗒一声。

柴主任说,你要有办法可以恢复黄金坪的水色,你吱一声,不管废多少柴火,我也要把这冷锅给煨热了。

古三爷还吧嗒一声。

柴主任说,三爷你倒是言语一声呀,有法无法?

古三爷再吧嗒一声。

柴主任说,三爷你别冷眼瞅我,我是真心的。眼看这黄金坪破烂得住不下人了,再过些时日怕就成一坪荒沙了。德金闯下的祸也是我柴家闯下的祸,我柴家愧对祖宗也愧对子孙呀!我这就给你跪下了。

柴主任真就跪出咚的一声来。

古三爷从嘴里抽出竹烟竿儿,一脸惊色,这才地老天荒地开了口,说,柴主任你起来吧,千办法万办法都不会是下跪的办法,跪死又有啥用呢?

5

古三爷总让人意外。

黄金坪人祖祖辈辈都侍弄粮食,粮食是他们生存于世的唯一理由。因为水旱从人,黄金坪被称为饮马山的粮仓,粮食就成了黄金坪人骄傲的本钱。女人耕而有暇,则去侍弄桑蚕。每及夏秋,黄金坪上桑叶的翠碧与稻谷的金黄共妖娆,风情万种着。黄金坪人不会赋闲,他们喜欢把所有时光都填充得浑圆鼓胀饱饱满满。因此在农桑而外,黄金坪人还发展了两大产业:重工业打石头,轻工业编竹货。改革开放之后,第三产业又得以迅猛发展起来——搓幺鸡。

古三爷是个例外,既不愿勤于农桑,也不愿耽于费时费力费财的事情,就恋上了一项十足的偏门——看风水。凭心而论,古三爷的眼光独到。时至今日,看风水在黄金坪无疑仍是稀缺的知识密集型产业。也不知古三爷何时拜师,师承于谁,却突然之间就名震江湖了。方圆百十里之内,凡有个破土奠基之事,要请人寻龙捉穴选形定向,莫不希望请到黄金坪的古三爷。

古三爷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出现,是我父亲害痨而死之后,一个春日的黄昏里。春日的黄昏总容易发生一些让人记忆深刻的事情。我跟小伙伴们玩耍之后,汗涔涔地跑回了家。家门闭着,从里面闩了。我感觉到了惊疑和恐惧,在门外大叫着娘。门开了。古三爷出来,然后娘出来。我瞪了古三爷,然后瞪了娘。娘过来揩了我额上的汗,说叫爹。我又瞪着古三爷,伸手指了堂屋里的神龛,说我爹在那里哩。古三爷说,别逼他,慢慢来吧。然后橐橐而去。我在那一阵渐远渐细的橐橐声里生出了恨,并决定一生也不原谅他。

古三爷竟然搬来了我家。我百般抗议也无效,不得不与他同一个屋檐下出入。我因此受到小伙伴们的奚落、嘲笑甚至辱骂。在我幼稚的心思中,古三爷带给我实实在在而又难以言说的耻辱。我因此也恨了我娘。在我绵绵不绝的恨中,我娘死了。我没有收到报复的痛快,却受到失亲的惩罚。我才认定这些必然都是老天的安排,任何悖逆命运逻辑的企图,都是对老天的离叛。我原谅了娘,也决定适当的时候原谅古三爷。

古三爷的腿就折了,而且瘸了。

亦是春夏相交时候,亦是突然下了洪荒的大雨。古三爷给人看了风水回来。黄金濠夹岸的大水正在上涨。搬来我家后,古三爷很少在外过夜,再远也会赶回家来。后来他跟我说,我娘生前特别胆小,虽然已经死了,但他还是担心我娘一个人的魂灵在家会害怕,就涉险过水,就掉进水里了。水流湍急,古三爷撑不起身来,被冲向了下游。出了黄金坪,黄金濠就变成了一条落差几百米的溪涧,在石灰岩的缝隙间汹涌跳跃,最后冲进岷江。这就是说,如果古三爷在黄金濠跃离黄金坪那一瞬间前还爬不上岸,就必死无疑了。每年都会有人或牲畜从那里走向生命的终结。坪里正在忙着农活的村人都惊动了,沿着黄金濠奔跑着,咋呼着。由此可见,古三爷在黄金坪的人缘还不坏。但古三爷还是爬不起来。正在犁田的一头牛突然也激动起来,挣脱了枷担冲进了黄金濠里。古三爷死死抓住牛角,终于稳住了。人们赶到,将人与牛一并拉上岸。人和牛都受伤了。古三爷的左脚骨裂,伤好后就成了跛脚古三爷。牛的右前腿骨折,伤好后成了拐子。拐子无法承担耕田耙地的活了,村人要杀它。古三爷拿出了自己的积蓄,买下拐子,养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大学将要毕业,正为找工作焦虑着。听到这个故事一点不感动,唯觉好笑而已。古三爷长于这一手,变着法子编故事来说教感化别人。都编出因缘果报类的故事了,下一次会不会就该证得菩提了呢?直到后来看到他和拐子左歪右斜地跛着,在黄金濠边蹒跚而行,始信那个生龙活虎风雨兼程走南闯北的古三爷确实跛了。

跛了的古三爷端庄持重了许多,很少风风雨雨里来去了,也不再动不动就喧嚷咋呼,一副主敬存诚的气象,仿佛真的心生莲花彻悟了一般。

后来我进了县中教书,假期偶尔回一趟黄金坪,在家住一两宿。

回到这黄金坪,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在这大山深处悄悄静静的村庄里,听着鸡鸣犬吠和拐子的哞叫,生活跟一碗水似的,透明清澈而平淡。看着古三爷匆忙进出的身影,听着他那无法整齐的步伐,在一种相敬如宾的氛围中,竟生出一种患难与共的慷慨悲凉。就会想,要是娘还在,这个家就会更像一个家,就会充满了平凡而馨香的温热欢快。

福报泉干涸了。井底厚着一层黑泥,看上去深不可测,却一滴水也没有。也下过几回雨水。雨后,古三爷和拐子满心欢喜去了井边,但叹息一回,又顶着日头囊橐着空水桶回来。

村里老弱妇孺也终于走净了。没有维系生命的水源,再好的土地也是绝地。三井村成了尘埃厚积的荒村,颓废于一坪阳光里。

我就劝古三爷,跟我到县城去吧,至少那里有水喝哩。古三爷停了手中的哗哗声,抬头,说拐子咋办?我说卖了吧,每天都有牛贩子来黄金坪晃荡哩。古三爷吧嗒了两竿烟后,说还是你一个人回吧。然后埋头,继续编他的撮箕。

只有靠天上的雨水吃喝了。每次下雨,我和古三爷把家里能够搬动的容器,桶缸罐壶锅碗瓢盆之类,都摆到敞坝里去。雨水铺天掉落,砸进这些器皿里发出音色各异的声音,宛如一套失了音准的编钟,天籁般神奇着。古三爷在屋侧挖了一坑,狠了劲儿地夯筑。大雨下来,就灌满了一坑的浊水。但第二天一看,一滴水影儿也不见了。就去山外买回了水泥,滋满了坑壁。可太阳太毒,薄薄一层水泥一两天就晒裂了,根本蓄不住水。

日子干得皱缩了一般,成天想的都是水的难题。

我开始亘古荒今地渴,每时每刻都要晕过去了似的。

古三爷和拐子都愈加忙碌了,每天慌张着四处找水,叮咚声落满村巷。

厚厚的乌云在头上滚着,有火闪在天边蛇一般舞动,雷声隐隐。眼看要下暴雨了。鸡们早早地归了笼。古三爷跟拐子还未回来。我把所有水器都摆满了敞坝。水缸里只剩一层浅水了。足够大的一场雨后,古三爷、我和拐子可以无忧地过上两三天快活日子。我被即将到来的快活感动着,就贴着青石板躺下了。青石板像火烧过的铁板一般灼热,传到身体里变成一种撕裂的痛。我躺着一动不动,想象着书上写的英雄也是这样一动不动承受烈火焚烧的,就有了一丝快感掠过我的神经末梢。这是英雄的待遇,英雄都受得了,我怕球!我希望在暴雨下来的一瞬间,倾听到大地的声音。一块干渴的土地,在被雨水滋润的一刹那,也许会发出销魂的啸叫,或者是排山倒海的欢腾。那就是胜利的号角,我要等到那声号角吹响。

但我终于没有等到。起风了,乌云散开。日光替代了雨水,沙粒般打在地上,发出嚓嚓的声音。

我躺着不动,一任那日光锐利地扎进我的身体。我又闻到了浓浓的柴草气息,还有头发烧焦的臭味。想象中,躯体在被焚化升天的那一瞬间,也就是这种味道了。我想象着自己在日光下水分一缕一缕蒸发,最后成为一具干尸。四周的空气都干燥得成了柴草。血红的阳光从东边燃起,像奥林匹亚山上点燃的一束火炬。然后洪水一般漫过来,点燃了我的身体,还有四周的空气。我就感觉到了身体的痛,一种在骨髓深处流动的无边无际的痛。想象着痛过之后,便是凌空飞舞了。脱离了肉身,在天使的引导下,飞向五彩祥和的天堂,那种感觉必是快活的极致。在此之前,就必须忍受人间之痛,等待天使的降临。

传来了拐子的哞声,还有急不可耐的叮咚步履。

我仍躺着。

古三爷说,拐子趴下。拐子就在敞坝里趴下了。古三爷从牛背上卸下水桶,拎一桶进灶房中去了。出来,再拎一桶进去。他翻越门槛时显得出奇的矫健,叮咚声也不那么沉重了。

我这才坐将起来,看到了古三爷汗湿的背影。

拐子冲我长长地哞了一声,声音里是满满的得意。它说,我们找到水了!

6

村人走净的那个夜晚,就是我提议回县城的那天夜晚,古三爷说,你歇下吧,我得四处走走。他点燃旱烟,吧嗒出一缕烟霭飘进月色中,一汪清泉一般。每吧嗒一声,烟头的火光就会在他额头映出一团红彤彤的亮。一闪,又灭了。我没有搭茬。我望着月色如银的田野,咂摸着冷浸的月光是否也可以润泽土地的干渴。他似有挂碍,走到敞坝边时回了头,补了一句,人都走了,别让偷儿趁了机。

就进了村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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