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茜在那天晚上接到饶有兴电话,听他说要回家种田后,王茜认为饶有兴在和自己开玩笑,没有细问。后一连两天没有见到他,她打传呼跟他联系(他的传呼是县委办公室统一发的,第二天移交时就上交到办公室),也没有接到他的回电。昨天,她打电话到饶有兴原来的办公室,接电话的不是饶有兴,而是他人,问饶有兴在不?电话那头告诉她,他已经调坑头乡工作去了,不来办公室上班。你具体去问坑头乡政府。这时,王茜明白了饶有兴话里的意思,高书记调走之后,把饶有兴调往乡下工作了。在今天下午,王茜打电话到坑头乡政府问,饶有兴是否来报到了,办公室的老毛当时正在忙什么,就说没听说过,也没看到过,具体情况不清楚。老毛当时是不知道的,县里把饶有兴调来这里,也是临时的,只是县委组织部长用电话与坑头乡党委郑书记联系过。
县委办公室的人说饶有兴到坑头乡政府去上班了,坑头乡政府人说没有见过此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一个大活人,会在人间突然消失吗?这不可能吧!王茜心中在想:他会否回到山沟老家去,和父母讲一下自己调动的事,对!可能就是回山沟去了。王茜回到家里,与父母亲说起饶有兴调动的事,那黑又大的眼睛里还是闸不住那晶莹的泪珠。
“这有什么好哭的,城里工作、乡下工作不是一样的,只不过不方便一点吗。”王景成对女儿给予了极大的鼓励。
“也许到下面锻炼一下,就可能上来的。年轻人到基层锻炼锻炼也是好的吗。”王景成又问王茜说,“他去坑头具体干什么知道吗?”
“听说是党委宣传委员。”王茜回答。
“反正都是副科级领导吗!”王景成继续说道。
“人家前脚刚走,茶未凉,就把原来的全推翻了。”姜复素意思是,高风刚把自己的女婿提拔当上县委办公室副主任,他刚调走,后者就把人家的官职给削了,人家也没有犯什么错误吗?心中一种痛恨当今社会官场恶劣行径油然而生。
“不要说这些东西了,社会就是这样的。人生就是上上下下,起起落落、坎坎坷坷的,哪有一帆风顺?”还是这位见多识广的经理大人王景成有见识,阻止妻子不要说这些话。
一个星期了,王家没有接到饶有兴的电话,也不知饶有兴的真正下落,这下真的急坏了王家母女俩。
一场大雪终于停了,天由阴转晴,雪开始溶化,山区的道路恢复了通行。饶有兴在坑头乡呆了一个多星期。来到当天,办公室老毛告诉他,下午有个女的打电话过来问,你来了没有,我当时情况也不清楚,就说没有看到。饶有兴他知道是王茜的来电,也没有回电过去。一个星期中,他没有整理房间,都是住在接待室里,和党委郑书记嘀嘀咕咕了好长时间,别人也不知说些什么。郑书记虽经再三挽留,饶有兴注意已定,这个倔强的小伙九牛也拉不回。一个星期后,饶有兴与坑头乡政府办理了留职停薪、下海创业的协议,走了。
他回到城里,来到王家,和王家大小说明自己的这些天的行动,自己已经与乡政府签订了三年的留职停薪合同,要回到都里去办厂做生意。并对王家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如果王茜不嫌弃自己的话,王家不嫌弃自己的话,那么跟他到山沟完婚,我决不会让她吃苦。当城里的房子搞好交付后,把家安顿在这里。如果不同意嫁给我的话,我深深地说一句对不起你王茜,对不起你王家。至于我,我会努力地、很好地生活下去的。王茜当着父母的面,抱着饶有兴,从没看过她这般痛苦,真正的泪流满面,边哭边说:“我不让你去,我不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