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除夕夜大家狂欢的时候,来这么一出,很能搅乱军心。冯绮波想了想,方才同那名刺客打斗,并未闻到他身上又什么桐油的味道,应该不是那个人。这么说来,要么就是方才闯入的不止那一位刺客,要么就是在营中,还有奸细蛰伏着。
可是这闹着玩儿似的放火,看着实在诡异。她想起当初在端毅王王府所遇见的刺客,问道:“军营别处可有搜查过?以防有人声东击西。”
马将军眸色沉了沉:“是,末将做了准备,并未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此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大门也都加派了人手盯牢了。放火之人应该尚在营中。”
“大过年的,他们也辛苦。”冯绮波叹息一声,“不过好在粮草没有受什么损坏。接下来该怎么安排想来将军应当比我更加有数,我就不在这里班门弄斧了。”
马将军点点头,朝她抱了抱拳。
冯绮波冷笑了一声:“过年还来倒我们的兴致,只怕是敌方的将领上次的苦头没有吃够,说起了早上的时候王爷还说想去敌营抢点粮草来,我看这想法不错,他今日烧了咱们多少,咱们择日就去抢个十倍回来!”
钱大毛正好在此处救火,如今火已经扑灭了,他想着休息,听到王妃的话,第一个冲上去附和:“好!”
冯绮波转过脸去,见到他面熟,正是方才领着去见过端毅王的那位百夫长,笑说:“钱百长?你同你的弟兄们说了王爷的情况了么?”
“说了!”钱大毛一拍胸脯,“王妃,我愿领人前去敌营,抢粮食回来,奶奶的,大过年的扫我们弟兄们的兴致,还敢伤了咱们王爷!”
冯绮波知晓一腔热血,不过是不是派人去偷袭敌营不是她说了算的,便转头看向马将军。
马将军想了想道:“王妃这个想法不错,容我去安排一番,钱百长,既然你自愿请命,就去集合愿意同去的人来。”
钱大毛立刻点头:“好!”
冯绮波上前一步:“慢,马将军。希望你能允许我同去。”
马将军一愣,偷袭这事其实风险很大,王妃一介女流,竟然要同去?
见他面色带有怀疑,冯绮波笑说:“马将军可别忘了当初是我潜入敌营,同王爷里应外合将他带出的。”
“竟然是王妃!”一旁钱大毛倒抽一口凉气,他还在想呢,王爷怎么那么好的艳福,来督军打个仗都能带上家里媳妇,他还在猜测王爷被俘不过是个烟雾弹,王爷其实一直就在前线军营里头,谁知原来王爷真的被俘虏过,只不过被王妃给救出来了。他看着眼前穿着软金甲的帅气女人,顿时想要五体投地表示景仰了。
冯绮波点了点头:“钱百长不愿领我去?”
方才他自己请命领人去烧粮草,现在王妃就说要做他的小兵,跟他同去,吓得他腿差点软了软:“王妃,我……我怎敢?”
“那钱百长就将我算上。”她笑道,“既然此处无事,我就回去回了王爷,马将军安排好袭营事宜,钱百长就可来找我。我去过一趟敌营,到底对那里熟悉。”她看向钱大毛,点了点头。
钱大毛立刻握拳放于胸口,捶着胸脯道:“王妃放心,你要是愿意与我们同去,只怕弟兄们的士气会更加高涨!”
待冯绮波回到大帐,端毅王已经快闲出鸟来,他抬起头看着一身风雪进来的媳妇,一身软金甲衬着利落的下巴线条,帅得他都要瞎了眼,连忙转过头去,嘴上问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那放火烧粮草的人像是开玩笑一样,仿佛就是想在新年给我们找不痛快罢了。”
端毅王心中暗自腹诽:可不就是给他找不痛快。
冯绮波兀自倒了杯茶,在外头站久了有些冷,喝了茶就暖和许多,见端毅王神色依然不好,她走过去,想了想,安慰道:“好了,休息吧。你也受了伤,这两日好好养养。”
端毅王点头,见媳妇兀自脱了软金甲,只穿了一身中衣爬上了榻,心就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像是个毛头小子。他咳嗽了一身,说:“波儿……”
冯绮波笑着打断他:“我今日要早些休息,你也是。马将军去安排偷袭敌营的事情了,他们跑来烧我们粮草,我们总得回敬才是。我也跟去。”
端毅王扑通扑通的心脏顿时停了一拍,看着自顾自卷了狐裘钻进榻边的冯绮波,焦急问道:“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去敌营烧粮草?马将军如何能答应你!”
“你白天不还说想去么?不过你受了伤没法去了,没事,我帮你,定将敌营那些粮草运过一整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