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骤然静止,时间静止,空气和微风的流动也已悄然停止。
另一个正承接着这突如其来的诱惑的人,正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想拥揽住她的腰身,举到半空,又停住了。
他很清楚,这个在曾经的某段时间,和现在只有在梦里才出现的“美妙”时刻,不过是这个女人对他的利用,利用他来宣泄对另一个男人的报复。这样的利用,同时也是对他的报复与对怨恨的宣泄。可偏偏他又希望,这样的报复永远不要停止。
因为她的吻,她的一切,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他都魂牵梦萦。
他微微挑眉,边吻着,边抬眸看了看旁边的那个人,欣赏着他阴沉冷冽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眸中闪过一丝快意。而后,停在半空中的双手终于落下,紧紧拥住了她,热切回应着这个报复性质的诱惑,配合着她。
接着,他看到他在她身后的步步走进,却依旧没有停止对她给予的“诱惑”的配合与享受,直到她的一只胳膊被狠狠擒住,又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拉扯出他的拥揽与激吻。
“闹够了没有。”他低沉的声音犹如隐埋着随时会被引爆的炸药,铁青的面色昭示着他正濒临爆发的情绪。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扭动着手腕,狠狠挣脱出他的拉拽。
她冷笑:“这样明显,还看不出来?康展尧,我们结束了,所有的都结束了。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再转向另一方,伸出手,含笑说:“柏伦,带我走。”
柏伦颔首,微微一笑,执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绕过面色难看的他,带她向门口走去。
若在从前,按照某人的性格与处事手段,他会用自己绝对的强势来阻止这种荒谬情景的继续。他无法忍受自己最爱的女人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他。他恨她这样的报复,可却更加心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
可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离去,而他却不敢再有任何阻拦的动作。他很明白,现在的情形,让她静下心听他的解释不过是种奢望。即便强硬留下她,同她解释,她也不会去细细聆听,更不会去相信,而只会更加恨他排斥他。
他在她眸中很清楚地解读出了她的失望,痛心,以及,对他的戒备,甚至心死。
他的心随着她被另一个男人牵着手一步步离去而一点点地被一股无助与绝望吞噬,已四分五裂成不可黏合的残片。这样的局面,却是他的自作自受。
“暮暮,”他艰难又沙哑地开口,虽然他知道效果微乎其微,但依旧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不要走,好不好?我们好好谈一谈。”
她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可依旧头也未回地淡漠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品味着她的决绝,他的眸暗了暗。
出办公室前,在她要摆脱开他的手前,他却已经很自动自觉地先行松开了她的手,给她开了门,静静跟在她身后。
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他语气很平淡说:“我想,你恨我不比恨他要少。”
她一语不发。
他没有再多说,就静静看着她在玻璃色电梯门上印出的倒影。
到达一层,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一个人出电梯就好。我不希望被别人看到我和你走在一起。”这是她扔给他的唯一一句话,再淡淡离去。
他只能在电梯门彻底关闭前,尽量捕捉着她转瞬即逝的余影。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时候,她还能淡定地返回警局。
刚一进组室,下属迎上前,“Madam,这是霍文基的口供。他已经交待了全部。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口供移交给律证署。”
她接过口供,没有翻看,却很轻松地拍拍掌,宣布着:“今天收工后一起吃饭,然后去Happy hour。明天周末,应该不会有case,你们想喝多少喝多少,我请客。”
组员们兴奋地起哄,“WOW,Madam什么时候这样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