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有司法机构特殊认证和与纪律部队有合作的心理诊所的医生,Professor Kong有定期去各个监狱给重罪犯进行心理疏导与治疗的作业。
而这一天,也是看守女子惩戒所的年轻Madam们很开心的一天。这位年轻教授的帅气和儒雅,总能给她们留下无穷旖旎的想像与期待。
他对每个人都保持着平淡而疏理的距离,却又不乏极有教养的亲和与礼貌,是个让人第一感觉就很舒服的人。
从监狱总门入口到监狱大楼,总是会路过一个供犯人们进行户外自由活动的广场。
无数次路过这个由高墙铁栏围成广场,也不及某一天路过时,无意的一瞥。
那天在撒着蒙蒙细雨的空荡荡的广场上,一个穿着蓝色囚服的女孩,静静地坐在广场一角的长凳上,一手环着搭在长凳上并拢的双腿,一手托腮,静静地抬头望天,又或者是在静静地发呆。
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淡淡地瞥过一眼,继续走路。
这时从监狱楼步出两个监狱监督,与他擦肩而过。她们边缓缓走着,边看向广场那边。
“开始下雨,她还在那边?”其中一个开口。
“是呀,自由活动时间,她除了在广场上望天发呆,也不做其他事情。下多大雨她都这样,每次回来都会感冒。有什么办法,我们又不能阻止。”
“好可惜的,她以前是个madam呢,还是个高级督察,甚至有时候会亲自来我们这边调取资料。没有想到现在……”声音透着惋惜。
“唉……”
无意间听到这段对话,他又淡淡地看了一眼广场上那抹蓝色的纤细身影。
完成作业后出来,雨愈加大,撑着伞路过广场,她还在,还在用同样的坐姿,托着腮,静静地看天发呆。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透。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又隔着阴蒙蒙的雨雾,他看不清她脸上与眸中的表情。
他不是个会管陌生人闲事的人,但是此时,望着这纤瘦的身影,他内心有股隐隐的冲动,想出现在她面前,用手中的伞,为她遮雨。
真是很奇怪的想法,他自嘲地笑笑,再淡淡地离开了监狱。
下一次过来,也许因为不是自由活动时间,他没有看到广场上那抹淡蓝的身影,心里似乎有丝他自己也未有察觉出的隐隐的失落。
对重罪犯的治疗是在有安全加护的特殊的监狱室进行。这个监狱室在较高的楼层,上下楼时会路过一个被封锁的自由活动楼层。在路过那个自由活动层的时候,倏然看见那个广场上的女孩,正趴在窗边,托着腮,静静地看向窗外。
这次相对近的距离,让他可以清楚看见她姣好清秀的侧面。
“Madam叶,还是那个人,又给你送了很多东西,有吃的有用的,你确定还要退回去?”监狱监督似乎同她认识,和她说话的态度很友好,有商有量的口吻。
她从发呆中回过神,浅浅笑了笑,“不要叫我Madam了,我都已经不是Madam了。”
她的声音很柔很好听,他不由放慢了脚步,最终停住了脚步。
“以前你经常过来调取资料,同我们都算熟的。大家也算是同事一场,叫你Madam都已经习惯了。对了,我看那个人每周都有过来给你送东西,你次次拒收。怎么?是你男朋友?”监督笑问。
“不是的。总之同样的这个人,下次直接帮我拒收就好,不用再问我。我不接收这个人送来的任何东西,其他的我会接收。”原来声音中的柔和被一股冰冷代替。
“好吧,随便你了。”监督叹了声气,微微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在她侧过脸的一瞬间,他好像捕捉到了她那黑白分明的眸中的一抹幽幽的恨意。
再以后,每次过来,他似乎已经养成习惯,会无意识,又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广场那边的方向。
当然不是每次都能看到她,但是如果看到她,他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看一看那抹正在望天发呆的静静的蓝色。
这一日,他过来,阴雨绵绵,广场上没有其他人,除了她,依旧在静静地望天。发梢上的雨水顺着脸颊不间断地流淌,她却似乎浑然不知。
他心底忽然泛起一股毫无由来的痛楚,也忽然想了解关于她的更多。
轻轻走到广场的铁栏边,离她更近。她在静静地望着天,他就在静静地望着她。
好似感觉到什么,她忽然侧过头,往这边望了过来,倏然间对上了他的视线,而后又淡淡地回过头,继续望天。
就在她回眸的一刹那间,他捕捉到了她眸中的淡漠,疏离和忧郁。还有一抹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莫名的似曾相识。
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正是那一刹那间的回眸,拨漾起了他初始的心动。
同样的一天,结束作业,和监狱的高级监督一同步出监狱楼,边走边谈话。
“Professor Kong,多谢你定期过来帮忙,自从你的帮忙,一些重罪犯的心理状态有了很大的改善,看来专业的心理治疗对犯人的人格转型果然不可缺少。”
“没有什么的,这是我的本职。”嘴上说着,可目光已经飘去某个方向。
“其他普通犯人都有义工进行心理指导,不过终究没有专业心理医生的治疗来的有效。我们有个想法,就是能不能请你……”话音未落,察觉到这位年轻教授的心思与眼神的飘离,赶忙唤道:“Professor Kong?你没事吧?”
他正落在广场一角的那抹蓝色身影上的视线始终未有收回,语气也隐隐有些责怪:“我在想,你们这里允许让她就这样淋雨?”
监督朝同一方向望了望,“你是说,Madam叶?”
“她是个警察?”他抓住这个也许能了解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