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家日本料理店停下来,尤佳玲和李江宸进了一间雅座,进门就摆放着一座绣着岁寒三友的锦绣屏风。屏风后面,已经坐了一个男人等在那里。
尤佳玲目光黯了黯,走到了那个男人身边坐了下来。
李江宸上了榻榻米,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尤佳玲给杜之乔和李江宸一人倒了一杯温酒,然后坐在一边不再发话。
不知道这样沉默了多久,杜之乔忽然抬起手,尤佳玲的心也随着他的动作而紧张起来,可杜之乔只是拿起了酒杯,敬了李江宸一杯。
“我没想到你会帮我,我欠你一条命,也欠你一个情。”五年的牢狱生活,终究是让当初那个年少气盛不顾一切的男人变得冷静自持,也渐渐想通了孰是孰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只是这份执着,不应该以牺牲别人为代价。
李江宸没有喝酒,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垂着眼淡淡道:“如果没有你暗中相助,乔宏没这么快瓦解,你不用谢我。”
杜之乔苦笑了一下,声音有些暗哑:“因为我,让我爸妈操碎了心,如果不是我,乔宏也不会被我那几个叔伯啃得只剩下壳子,其实就算你不出手,我也准备让它置之死地而后生。李江宸,你的确是放了我一条生路。”
很多年前针锋相对的两个男人,有一天也会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也许正是时间的奇妙,李江宸自始至终神情淡漠,他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出了狱,现在我把手里的乔宏扔回给你,你还是一无所有,从零开始。以后合盛和乔宏再无相干,你要怎么样,也和我无关。”
李江宸说这话的时候,尤佳玲忽然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流过了复杂的情绪。
杜之乔自然将尤佳玲的神情收入眼底,这个不离不弃他多年的女人,依旧在看到李江宸的时候无法冷静。也许这就是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的区别。
杜之乔又喝了一杯酒,重重的放下酒杯,缓缓起身:“无论如何,这次是你帮了我。李江宸,以前的一切,是不是就一笔勾销了?”
李江宸抬眼看了看杜之乔:“如果有一天,乔宏再次成为合盛的对手,我不会再让你。”
所以,过去的一切,就在这里画下句号。
杜之乔终于明白为什么尤佳玲要对这个男人执着这么多年,他最后看了一眼尤佳玲,笑着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忽然只剩下尤佳玲和李江宸两个人,尤佳玲默了默,还是抬手给她和李江宸一人斟了一杯酒:“过去这几年,之乔常常跟我说,当初他倒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去照顾他,他觉得那就是他这辈子最后的一次机会,所以他看到去找我的江衍的时候,心里觉得很恐慌,所以才犯下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