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记烤鸭店步入正轨后,秦思安就将店交给了双亲全权打理。他的哥哥已经出师了,明年二月,就要小考,现在正在积极的备考中。
以前她便听说过,这小考十分的不易,共考三关,全部通关了,才叫秀才,考过前两关,第三关过不去的叫童生。
听说还有不少须发皓白的老人家卡在童生这个尴尬处,被人送上一个“寿童”的雅号,为了摆脱这个雅号,不少人将脸皮修炼的铜墙铁壁一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拼死也要争口气,故这小考的考生年龄差距十分的大,听说父子同场乃至祖孙同场的现象都屡见不鲜。
真是想不开呀!秦思安叹了口气,“想想吧,又让人不禁肃然起敬。”这种拼搏的精神,真是铁杵也磨成针了。
秦思安摸了摸袖中鸡蛋般大小的石头,终于有时间可以去处理一下了。这块石头正是她小的时候从哥哥那里赚来的,那可是个好东西,石头里面包裹的是金刚石。
到了首饰店,首饰店的老板笑眯眯的走出来打招呼,“秦小老板,稀客稀客,今个来是为长辈还是自己添点首饰?”
这首饰店老板也是这秦记的常客,隔天差五的就安排伙计去排队买烤鸭,故这秦家的小老板他还是熟识的。
“张老板,我今日来是想定制一些首饰,您看——”秦思安将石头拿出来道,“我要的是这石头里面的东西,麻烦您找个人来帮忙打开。”
“稍等。”不多时张老板便提了不少工具出来,不愧是能工巧匠,不多时,他便沿着这石头裂开的缝隙打开了石头,石头外围一碎,露出了里面黄豆大小的金刚石。
秦思安脸上不禁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好大的钻石!她一定要做个钻戒!
张老板用镊子取出里面的金刚石道,“秦小老板,你要的是这亮闪闪的石头?”虽然漂亮,可是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
“正是。您看——”秦思安拿出先前画好的图样,“我想打造一个这样的银色戒指,需要把这石头镶嵌在这个里面。”
张老板看着图样,戒指简简单单,十分光裸,就是在中间有爪子固定那豆粒大小的石头即可,差不多两天便可以完成,便道,“两天即可完成,您两天后便可来取。”
谢了老板,秦思安拢了拢耳边低垂的墨发,起身告辞。
天色渐晚,天空淅淅沥沥是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少了很多,秦思安隐隐的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她有些不安的加快了脚步,往人多的地方转了几圈,直到身后莫名的压力感消失才松出一口气,刚拐出大街,眼前便一片乌黑笼罩而下,秦思安大吃一惊,正要挣扎,颈部传来一阵剧痛,晕了过去。
那自秦思安出了首饰铺便尾随的两人,在她身后尾随了半天,终于她拐出大街,又趁着行人渐少,拐弯处没人瞧见,便将麻袋朝着秦思安兜头盖了下来,一人放风,一人快速的劈晕秦思安。
“这小姑娘机敏的紧,跟条鱼儿似的,差点拖了手。”那砍晕秦思安的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扛起她寻些偏僻的小巷而去。
秦思安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她的嘴里塞了东西堵着,双手双脚被捆绑着,动弹不得。这房间里除了她,还有十几个同样遭遇的被缚着的孩子,看年龄均在十岁及以下左右,他们都眼泪汪汪,面带惊恐,好不可怜。
看来自己被绑架了,这到底是谁那么胆大包天,竟然掳走这么多的孩童?贴榜处并未看到丢了孩童的告示,难道全是今日刚抓来的?
怎么办,爹娘发现她没回去,肯定担心死了,这地方情况未明,也不知那些人掳这些的孩子的用意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生命危险。
正在惊疑之中,余光瞥见旁边的拐角处,有个孩童静静的靠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眼睛紧闭,眉头微皱,面色有些惨白,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手脚并未被捆绑,甚至防止孩童哭叫而要塞住嘴巴的做法,都没用在他身上。他的年龄看起来跟她差不多,虽衣服上沾了不少尘土,但可以看出用料做工都十分考究。
忽然他眼皮抖动了几下,睁开了双眼,微微有些失焦的双眼过了一会才变得清明。他面色平静的打量着周遭,原本放松的眉又紧了紧,除此之外,丝毫看不出惊恐之色。
秦思安不禁在心中咦了一声,她处事不惊,是因为她活了两世,没想到那孩子竟然也神态安然。
许是感受到了秦思安一直注视着他的视线,他抬头朝秦思安所在的方向望去,四目相对,他又静静的将目光移开,不再看她。
他那一转头,着实将秦思安惊艳到了,这孩子面色白净,生的十分俊俏,尤其是眉心有颗红痣,十分艳丽夺目。
他好像是想微微正正身形,想让自己靠的舒服些,秦思安想。不过他身体似乎不太好,所以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秦思安眼睛抽了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孩子好淡定。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才不慌不忙的从衣服领口里掏出一个口哨,吹了一下,奇怪的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却吹了好一会儿。
到了半夜,窸窸窣窣的生响隐隐约约的传来,秦思安眼皮抖了下便睁开来,许是哭了几个时辰的孩子们都累的睡着了,所以几声闷哼虽轻,但是她却还是听到了,她朝那男孩看了一眼,果然,只见那孩子又取出了颈间的一个哨子,他用余光看了看秦思安,没有理会她,继续吹了几下便闭目养神去了。
不一会儿,房子的门发出轻轻的开锁声,门被轻轻推开,两个一身黑衣的汉子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扫,看见角落里的男孩便走了过去,“公子。”
男孩从他们进来便睁开了眼睛,“嗯。”他应了一声,“给他们松绑,带他们离开这里。”他话音一落,其中一人便蹲下将他背在背上。另外一人去解其他孩子身上的绳索,动作十分麻利。
秦思安身上的绳索被割断,她甩了甩手臂,发麻的手臂又酸又痛。
孩子们被惊动醒来,以为是那些掳走他们的人,正要喊叫,秦思安连忙出声道,“想离开,就不要发出声音。”
秦思安声音冷冷的,在这漆黑的夜里,十分清晰,孩子们连忙收了声。那黑衣人瞟了她一眼,从腰间取了一把匕首递给她,秦思安连忙接了过去帮助他一起割绳索。
“快走。”那人手挥了挥,孩子们却像鹌鹑一样挤在一起不动,他转头看了看自家公子,可是自家公子显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他又看了看秦思安。
“.......”秦思安被他看的呆了一下,连忙低声说道,“快走,他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只是顺便而已,所以他们不会等太久,如果我们再墨迹,他们就会丢下我们。”
“........”秦思安话一出口,两名黑衣人满头黑线,就连那黑衣人背上的男孩都顿了一下。
秦思安却没注意到这些,还再继续说着,“如果现在不走,等会拐走我们的人都醒了,就走不了了。”
“我......我的脚崴了,腿打圈,走不了。”一个小女孩抽抽搭搭的一边小声哭一边道。
“我也是,手脚不停使唤,怎么动都动不了。”一个瘦瘦的男孩哆哆嗦嗦道。
哎,到底都是孩子,经过这一吓,又绑了这么长时间,有几个能像她这样镇定的?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黑衣人背上的男孩皱了皱眉,不知跟背着他的人说了什么,那人转身就往外走去。
“啊,你们要走了么,不要丢下我,我跟你们走,我自己能走!”秦思安看到他的动作,眼睛转了转,突然喊了一声。
男孩身影一顿,往秦思安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孩子们见救他们的人要走,一个个紧张的都跳了起来,哪还估计脚崴不崴,个农推痛不痛,一个个打了鸡血般,争先恐后的往外冲。
“不要挤,排好队。”没出去的黑衣人道。
孩子们不敢发出声音,怕引来了掳走他们的人,于是一个个都紧闭了嘴,排成一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这里。
秦思安走在最后,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男孩离开的方向,他不出去反而往庄子里面走干什么?秦思安摇了摇头,便紧跟着队伍东绕西绕的出了那片庄子。
这庄子竟然藏在山里,怪不得那些人这么明目张胆。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便看见三辆马车停在路边,那领着大家走的黑衣大汉看着众人道,“等会车子会将你们送到镇上,到时你们就各自回家吧。”
孩子们朝他们拜了拜,便上了马车,两辆马车载着孩子们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镇上,大家重新向大汉又道了谢,便各自回了家。
秦保元一家见天色渐晚,秦思安还没有回来,便安排秦保元去首饰铺询问,张老板说秦思安傍晚就离开了,于是秦保元又去了姚家酒楼询问,同样也不在,他只好把这个消息,回家告诉了家人。
一直到夜深,秦思安还没有回来,她的娘亲和外婆急的眼泪直往下流,一想到她可能出了什么事,她们便更坐不住了,连着雇佣的两个长工和宋掌柜安排来的四个伙计,除了留下她们娘俩和秦思平在家,其他人都到镇上去寻找,一直到天将近蒙蒙亮,才在镇上看到了秦思安。
到了家,孟娘急忙跑过去抱住了秦思安,她担心的心快跳出来了,各种最坏的结果都被她想了一圈,越想越怕,越想越伤心,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她还怎样活?
秦思安看着哭成泪人的娘亲和外婆,以及眼中隐隐有些湿润的爹爹和外公,泪水也止不住的往下落。
秦思平在家等的焦急,频频站在门口观望,看着跟大家一起回来的妹妹,他的心也瞬间归了位。
秦思安将自己的遭遇简单的说了下,大家都对那名小少年十分感激,接下来他们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跟秦思安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包括出门的时间,路线等等。秦思安看着担心的众人,一一说好,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遭遇第二次。姚家酒楼的伙计见人已找到,便告辞回去,秦保元分别给没人塞了银两,感谢他们的帮忙,几人推迟了一番,便拿了钱回去复命了。忙碌了一夜,烤鸭还没开始做,于是秦家在门口挂了个小牌,提示开售时间推到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