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庆这个狗贼,竟然这么不择手段。”琉璃夜刚讲完他之所以来木军的缘由,林嵊义愤填膺的一拳揍在案桌上。
萘涵从林嵊的眼中看到他对安大庆阴险狡诈的不满,可是他的眼神中似乎还蕴藏着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是具体是什么,萘涵又说不上来。
林嵊大约三十来岁,因为常年在外行军的缘故,肤色有些黝黑。离君羽,符庭都是行军打仗的人,可是他们两个人是属于那种“内刚外柔”的,看上去更多的像是一个翩翩公子。
可是林嵊不一样,他的身形略微粗犷,肱二头肌发达,看上去是那种典型的在军中摸滚打爬的人,换句话说,有点武夫的模样。
离君羽冷漠孤傲,琉璃夜散漫自由,这样截然不同的三个人坐在一起谈事情的时候,周边的氛围竟然有些和谐,而且有一种说不来的默契环绕在他们中间。
这仅仅只是共事多年就能形成的吗?
琉璃夜身上没有一官半职,也不曾参军,可是他因为担忧林嵊特意赶来,与他兄弟相称,萘涵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生出一点疑惑。
“琉璃兄,你也不用太担心,泥石流的受灾地区主要在娄县,木军没有调兵军令,无法前去援灾,安大庆想要挑事,没这么容易的。”林嵊说。
“林兄,你能想到安大庆自然也能想到,有句话叫祸从天降。”
林嵊上阵杀敌没有问题,可是头脑就是有些简单。他们三个人一起谈事情的时候,琉璃夜总是倍感吃力,他与羽都明白的事情,他丫就是不明白。
“琉璃兄,这话什么意思啊?”
林嵊整个人依旧还是懵的,还有句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呢,他待在原地不动,安大庆能奈他何。他想要挑矛盾,他不搭理他,他怎么挑得起来。
“渠县离娄县最近,娄县受灾之后,灾民大量的涌向渠县。可是渠县不大,城内的物质有限,没有办法救济大量的灾民。”离君羽更明白一点的说。
“王爷,你说的真对。渠县确实接纳不了这么多的灾民,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法解决这些灾民的安置问题?”
林嵊若有所思的开始担忧,而琉璃夜整个人简直想要崩溃,大哥,人家羽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好么?
“渠县城内的物质不够,可是灾民大量的涌向这里,这样朝廷下来赈灾的时候,渠县就会成为一个重要的赈灾点。”琉璃夜说。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这些灾民就能得到安置了。”林嵊放心的说,“可是这跟安大庆挑事有什么关系?”
林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渠县成为赈灾点,木军依旧不会调兵过去,只要木军不跟灾民接触,安大庆想要挑起木军与灾民之间的矛盾,就没有办法啊。林嵊猜不出来,离君羽与琉璃夜到底在说什么。
“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物质要到达渠县,一定要经过渠山,物质只要在渠山范围内出了意外,木军就脱不了干系。而一旦物质出了事,灾民与木军之间的矛盾就一触即发。”
离君羽与琉璃夜都分析的这么透彻了,林嵊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幽萘涵看着也真是着急,遂开口说道。
“赈灾物质不是小事,朝廷一定会派重兵押送,不可能会出意外的。”林嵊心大的很。
真是榆木疙瘩,不可雕也。
“意外,那都是在意料之外。马有失前蹄,安大庆铁了心要给你制造意外,这意外就成了必然事件,概率值为一的,好么。”
他们在路上遇到的大张旗鼓的木军,估计就是到时候要抢东西的那帮家伙。先大肆的宣扬木军随意调动,然后再把木军抢东西的恶行宣扬出去,煽动灾民闹一闹,木军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离君羽望向幽萘涵,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四目相对,他的萘儿,就是这么的聪明。
“谈正事呢,你们两个眉目传情,能顾及在场其他人的感受吗?”
离君羽看着萘涵的眼神,就跟走火入魔一样,琉璃夜内心一万个的拒绝继续待下去,这会他与林嵊就是多余的。
“行,你们谈。”
萘涵狠狠的瞪着琉璃夜,这家伙纯属是羡慕嫉妒恨,她大人有大量,她不跟他计较。
林嵊听幽萘涵一说,然后离君羽耐着性子说得再明白一点,林嵊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
“安大庆这个老贼不仅不择手段,还如此的阴险,想陷害本将军,本将军先斩了他的那些爪牙。”
林嵊提剑,立马就想冲过去灭了那支假冒他们的木军。
“你急什么,稍安勿躁,一切还要从长计议。”琉璃夜拦住林嵊。
“还商量什么啊,我现在就去灭了他们,看他们还怎么陷害我们。”林嵊说。
“你灭了他们,同时也打草惊蛇了。安大庆此计不行,必然会另外想招,到时候你怎么招架?”离君羽说。
“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林嵊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回他的椅子上。
“萘儿,不如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离君羽意味深长的看向一边闲散自在积极消灭食物的幽萘涵,小妮子其实聪明的很,这会心里肯定有了主意,或许还与他想到了一处。
“王爷,小女子才疏学浅,你们这些事我不懂的。”
萘涵拖着慵懒的声音回答道,刚才插嘴,她已经觉得自己够多管闲事的。
“琉璃兄,这个真的是王妃吗?”
林嵊小声的在琉璃夜耳边嘀咕,幽萘涵此时的这个吃相,着实把他吓着了。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这真的是翎王妃,而不是王爷街边捡的小乞丐吗?
此时,幽萘涵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两条腿搭在椅栏上翘得老高。她一只手肘托着脑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糕点慵懒的往嘴里塞。
“见怪不怪,习惯了就好。”
琉璃夜拍着林嵊的肩膀一脸的习以为常,哪天她要是表现的像名门淑女,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王妃很特别,王爷的口味也很特别啊。”
林嵊左右上下的大量幽萘涵,心里纳闷,翎王妃是百宸国来的公主,可是看着怎么不像呢?
“林将军,我脸上写了办法吗?”
萘涵冲着林嵊阴阴一笑,不要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好吗?
琉璃夜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要是记得没错,上次幽萘涵这么对着他笑的时候,他的脸就变成了猪头脸。
“现在这么晚了,我看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大家早点歇息。”
琉璃夜连拖带拽的连忙拉着林嵊出去,死里逃生,这臭丫头就一点没领会感恩戴德,与人友善吗?
“琉璃兄,这办法都还没想出来,歇息啥啊,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是吧,王爷?”
林嵊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不走。他耿直的牛脾气一上来,十头牛也拉不动。琉璃夜心里那个郁闷,大哥,我这是在为你好好么?
“你脑袋向来不够用,想办法的事交给我们就好了,我们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
“那不行,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多个人多分力,没想出办法我不走。”
这是你自找的,可没怪兄弟我没帮你。林嵊怎么都不肯走,琉璃夜只得无语的也一屁股坐回去,等着好戏上场。
“王妃,你这么聪明,你帮我们想象办法吧。”
林嵊看向幽萘涵,这个王妃虽然举止有些离谱,可是他知道她的脑袋肯定比他的好使,王爷都问王妃意见,他问她也准没错的。
再说,林嵊他自己就是个粗人,行为举止这些他根本就不看在眼里,他向来只佩服有本事的人。
另外,如果翎王妃若真的是个娇滴滴的女子,他才更头疼,他的这个环境艰苦的军营,哪里伺候得起。
“林将军,你真觉得我聪明?”萘涵问,听见别人夸自己,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当然!我这个人实在,从不阳奉阴违。”林嵊一本正经的说。
“好吧,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办法。”
琉璃夜傻眼的看着林嵊夸了幽萘涵一句,就平淡无波的化险为夷了。丑女人不但什么也没对他做,还对他有说有笑的。
这就是傻人有傻福吗?刚才他还夸她可爱呢,咋没见他有这待遇呢?给这夫妻俩当朋友,心一定要强大。
幽萘涵把办法给林嵊一说,林嵊佩服的五体投地,兴高采烈的出去,吩咐人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而琉璃夜,欲言又止的看了眼离君羽与幽萘涵,也跟着出了营帐。
“我这么冰雪聪明的萘儿,你想出了这么好的一个办法,我怎么奖励你呢?”
琉璃夜与林嵊刚出去,离君羽立马就没个正行,他一把抱起萘涵,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翎王爷,我这是班门弄斧,您别嫌弃就行。”
幽萘涵话音刚落,她的嘴唇突如其来就被离君羽咬了一口,萘涵疼的嗷嗷直叫:“死面瘫,你属狗的,你咬我干嘛?”
“恢复正常了,这才是我的萘儿嘛。”离君羽抱着萘涵笑得柔情似水。
“你有病吧。”
“我这是小惩大诫,你以后要是再这样叫我,我一定不饶你。”离君羽咬着她的耳朵说道,她叫他翎王爷的时候,他总感觉生分。
“我哪样叫你了?你不饶我,你想咋滴?”萘涵扯着离君羽的两只耳朵让他面对着自己问道。
“你说呢?”
萘涵看到离君羽又一脸欲求不满的看着她,而且手也不老实起来。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这么叫你就是了。你快去找琉璃夜,他肯定有很多话想跟你聊。”
他们消失了这么多天,琉璃夜肯定很担心,刚才琉璃夜出去时的神情她全看在眼里,他应该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离君羽。
“还是我的萘儿懂我。”
离君羽在幽萘涵脸上轻轻一点,能遇到一个懂自己,自己又深爱的人,夫复何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