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不会死。”妙弋缓缓睁开眸。“如果你是来看我伤的如何,那你已经看了,可以回去了,这里毕竟是司空府。”
“你就这般想知道吗?”系好最后一个结,曳邕视线这才落在这女子苍白的脸上。
他承认他清楚凶手跟谁有关联,甚至因为父亲的那句话,他都差点以为是父亲暗中让人所为,可以父亲的性格,他杀了罗闫已经够了,绝对不会去杀那些平民来引得步家怀疑。
所以那时,他便知道此事与父亲无关,可能父亲是想做什么,可不想偏巧这件事发生了。
至于刑部的女子,他确实有意为之想引凶手现身,却不想还是让那人得逞了。
“你还记得那日行刺你们的人吗?”久久,曳邕才开口。
妙弋微惊,视线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她当然明白曳邕指的是什么,是自己和弃云遇袭那天。“与他们有关?”
“我查到,那日袭击你们的是一江湖组织,以杀人为主,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对你们下手的原因是什么,但这次的事,好像也与他们有关。”曳邕平静开口。
“所以,你才想引蛇出洞,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妙弋冷眸看他。
“可以这样说。”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可却是事实。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何意,我可不相信你是专程来帮我包扎的。”
“那道士虽然断了手筋脚筋,可审问不出什么。”曳邕静静看着她,话至此处,她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帮你审问?”妙弋娥眉轻挑,看着他,发现他并不否认,竟也轻笑了起来。“大人,若未记错,今日是你自己打断了我与他的对话。”
他今日绝对是故意的,虽这样对自己也算好,不然真等那人被催眠之后曳邕再进来,只怕真会把自己当成妖怪。
可是既然打断,就是不想让自己审问,那么现在的举动,又是何意呢?
“今日我的确是故意的,难道今日你没发现,那房间里,还有一人吗?”曳邕把玩着手中的瓷瓶,竟将问题投给妙弋。
妙弋微微蹙眉,那房间并不大,要藏人也不易,怎么会还有其他人……
背脊不由一寒,妙弋错愕的看着曳邕。“难道……”
“不错,死人是最不会让人怀疑的,躺在床上那人加上被掩盖的血腥味,任何人都会肯定那人已经死了。”
妙弋神情有些复杂。“所以,只要我一审问他,那人便会毫不客气的取我性命。”
“所以可以说,本官第二次救了你性命。”
“可你当时为何不解释……”妙弋语气微顿。“也是,当时你根本就不能解释,那你进来之后,那人依旧没什么动作啊!”
“那是因为本官进来时,那人便注定没有生路,所以我才会故意引导那道士,让那被中之人思绪被引导,从而,取其性命。”隔空打物倒是极废内力的,可那两人武功不低,他也想留一个活口。
“所以你杀了他,是怕那人帮你杀人灭口。”
“你还算聪明,不过我没想到,你竟也一下就怀疑到他们头上,你是如何发现的?”即便猜到了大半,可他还是不清楚那人是用了怎样的杀人手法。
“你可还记得,我跟你提过那水。”这样的杀人手法,在这个时代,只怕也没几个人会知道。
“自然记得,可我也看过那水,并无其他异样。”
“那是你去的太晚了。”妙弋淡淡开口,忽然起身从一旁的桌案上取过一个瓷瓶,道:“你把这个倒些出来,小心些,不要让手碰到。”
曳邕微愣,却还是照做。
那倒出来的到不是别的,而是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上次我从刑部离开后,去了钱庄,我怀疑那水,便带回来些,烧干之后,便出现了这个。”妙弋淡淡解释。
而曳邕显然没注意这些,挑眉看着眼前的人,久久才道:“你去过钱庄?如果本官本记错,那里应该被刑部封了。”
这个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说私自去刑部所封之地是重罪,单是死过人的地方也没多少女人敢去吧!
厄……她好像经常去乱葬岗,不过这也算了,还会无缘无故的把淹死人的水拿来烧。
这女人,整天脑袋在想什么……
妙弋亦是一愣,却也转移话题。“这水烧干后出现了这些,证明那水原本就是有问题的”
“继续……”
“你可知道芒硝……”这芒硝虽是一种矿物质中药药材,却也可以从中提炼出其他东西。
“芒硝?”曳邕亦是一愣,微微蹙眉。
“嗯。”妙弋淡淡点头。“这芒硝是一种矿物质药材,但经过提炼可以得到一种其他的东西,将其放在水中,会使水瞬间加热,可致人死地,亦可引起爆破。”
曳邕眸光微寒。“那是什么。”
“我虽不知道你们如何称呼,但芒硝里可以提取出一种纳离子,遇水后可产生高热,就变成了你们知道的火碱,而我将它加热后,就变成了纯碱,也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东西。”
曳邕紧蹙的没并未散开,看着妙弋的眸亦是疑惑,她说的这些,他从未听过。
妙弋知晓他未听明白,却也不打算过多解释。“可能你不懂这些,但对于炼丹的人来说,这些却是常接触的东西,没想到他竟会残忍到用这样的方式来杀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虽不能完全明白,却也听得出大概,可是这样复杂精细的杀人手法,她如何清楚的,他可从未听说这步家的庶小姐也信道。
“我说我猜的,你信吗?”
曳邕眉宇蹙的更紧了,并不说话。
“那我说我学的呢!”自己虽然化学不好,但刚好了解一些。
“步非烟,你就连这些都想隐瞒吗?”曳邕语气冷了几分,这女子从之前便从未对自己坦诚,她说她失忆,却总是会一些自己甚至都未听过的事。
得知他是步家的小姐后,自己亦打听过,虽然关于这庶出的女儿消息并不多,但打听到的性格与现在的步非烟完全不同。
是真的失忆之后心性大变,还是她故意如此的。
妙弋到也不急,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已经说的实话,是你自己不信,那我没办法,至于去审案,你还是要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