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大殿亦静到了极致,带着无尽的寒意,众人跪在殿内,姬弘智面色亦难看到了极致,他册封司巫,未曾想竟还有人敢在外间如此嚼舌根。
而穆易扬额间的冷汗更是直冒,浑身打颤,天呐,他哪里知道那混账竟在外面还敢如此胡言,得到的消息并非如此啊!不是只说了那司巫吗?怎么还将皇上都牵连了进来。
若是如此,那司巫的话到非开玩笑了。
姬云辄面色亦是复杂,那日的事他到并不知道真相,未曾想还有这茬儿,那穆津到还真是该死了。
“父皇恕罪,这可是穆大人要儿臣直言的。”姬云璟跪在地上,身子倒是站的笔直,面色有些紧张,但明眼人一看,便也知道,这是装的。
饶是清冷如妙弋,亦在心底白了一眼姬云璟,哪里有半分皇子的模样。
“臣、臣该死,的确不知小儿说了什么?”
“父皇,穆大人当时并不在场,知道的,也只是从在场之人处得来的消息,此等忤逆之言,穆大人若是真的知晓,亦不敢有胆子到此来状告,可若不知晓,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怎会连半句风声都无,此事,怕有蹊跷。”
姬云辄到是聪明,几句话便也将主导权抓到自己身上,第一,即便是穆廖说了什么,他虽有过,但真的不知晓实情。
其二,在场那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竟然被璟王知道了,岂非太过奇怪,而唯一的理由,便是璟王可能撒话了。
姬弘智是何人,怎会在辄王的话语中听不出端倪,到是璟王神情不辨,只笑道:“七哥说笑了,这等诛灭九族的话可不是谁人都敢乱传的,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是穆津小公子啊!”
这话到是回的极好,姬云辄虽恼,却也不得不闭上嘴,不得不说,这也算陈述的事实。
“绯烟,可有此事?”低沉的声音忽从大殿响起,众人微愣,不曾想皇上问的竟会是司巫大人,而且是如此问。
司巫虽是朝廷官员,可好歹是个女儿家,看其模样亦不过十来岁,这样的问题又让她如何回答。
而显然,他们的疑虑是多余的,妙弋静静站在原处,神色坦然,丝毫不被四周的视线所扰。
“回皇上,璟王殿下说的,是实情。”
饶是妙弋,亦不由冷汗,他竟变态到一字不差的将那些话记下了,甚至还以那种形式说出来。
而在场之人,亦被眼前女子的平静所愣住,她,到低是不是女人。
“呵。”姬弘智忽然冷哼,容颜喜怒不辨,久久,却也一字一句的吐露道:“穆易扬!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恕罪!”穆易扬亦被这不温不火却寒到极致的话吓的颤抖,头重重的落在地上,他亦被推在顶端,后退无路了。“臣的确不知小儿当日说了什么,即便如璟王所言,小儿是死罪无疑,可即便如此,也该有皇上圣裁,司巫大人又有何资格对小儿下此毒手?”
“穆大人这话是何意?”姬云璟微微蹙眉,似不懂的样子。“看穆大人的样子,是说穆津是司巫大人所杀的了,那不可能。”
姬云璟摆摆手,穆易扬亦愠色道:“如何不可能?”
“穆大人别忘了,本王刚刚说了,是本王邀请的司巫大人去那里,在酒肆出命案前后,我们皆在雅阁饮茶,天机府的中士都可作证,本王眼生的极好,若司巫大人出去,又怎会看不到?”
姬云璟随意的开口,却听穆易扬冷哼。“她自不用亲自下手,她手中的人便不知道了。”
“手中的人?那中士?不会,那到是真正的弱女子。”姬云璟又开口,穆易扬脸色微黯,这人莫不是故意的。
“自不是司巫府的人,杀人的,是破刹的人。”
提及破刹,面前之人到真是一愣了,这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组织,听闻其杀人不看身份,不看家世,只要能付的起钱,他们便会出剑。
可向来不干涉朝政,若非如此,姬弘智亦不会这么久都不动他们。
“这本王倒更不懂了,这破刹杀人,亦与司巫大人有何关系?”姬云璟面上笑意不减,只是心底却也微紧,他亦是刚得到的消息,仅一日之间,那女子的消息便被多人所知道。
自己当初舍命得到的消息,如今却那么轻易的被别人探到,他自是不甘,细细打听下却也只到是破刹故意泄漏的消息,虽不知道原因,但也察觉到不对,故此才赶回姜水城,想跟九哥商讨一下。
却不想刚进翊王府,便被九哥打发着来请安,为找个可靠的理由,九哥甚至将雪参都拿出来了,好大的手笔。
他之前还以为九哥是为了缓和一下他和父皇的关系,连雪参这类的宝物亦是大方相赠,却不想刚到父皇的殿外便听到了里间的话,无奈笑笑,原来这才是九哥的目的,自己又被他当抢使了。
可即到了,他亦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毕竟如他所言,作为证人,他有衣物阐述事实。
再则,他也有些好奇这女子会如何应对,毕竟当初破刹将她保护的太好,而突然之间又将她推到刀山火海之巅,目的着实太令人疑惑了。
现在看来,这穆易扬和七哥,都知道这女子的身份了,而父皇知晓了,又会如何处置呢?
而穆易扬冷哼,亦开口。“回皇上,这司巫不是常人,正是破刹的绯色修罗。”
绯色修罗……
在场之人,知晓其身份的,亦是装着震惊,而不知道其身份的人,更是错愕。
这绯色修罗是何人,传闻其杀人无数,手法残忍无比,如地狱而来的修罗,可传闻万般多,可见过她真正身份的却无一人,不是身死,便也对她无半分记忆。
姬云璟看着那神情依旧坦然的女子,随意的耸耸肩。“好吧!这到不是本王知晓的事了,穆大人随意,只是这世上穿绯色衣物的女子不尽其数,穆大人,你得好好认了。”
若方才可说是阐述事实,接下来若再帮她,以父皇的性子,只怕亦会有所怀疑的,到时反倒是麻烦,而看她坦然的样子,似乎早已有了打算了。
姬弘智亦眸光收紧,看了一眼依旧平静的妙弋,到未直接问她,而是对这穆易扬道:“你如此说,可有和证据。”
事到如今,穆易扬必也抱了破釜沉舟之心。“回皇上,司巫大人身份本就有些奇怪,若说是无俢之徒,亦未免太过干净了,而即是无俢之徒,却对医术和蛊术有那么多见解,医正大人都不能所医之疾她却能懂,鬼医所配之毒他亦能解,这,又哪里是寻常司巫该知晓的?”
“若说穆大人仅仅是因为我懂些医术便要如此被怀疑,岂非太过可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仅仅拿医正大人的医术来衡量世人对医术的见解,那对学医者未免有些不公,再者,我从未说过自己能解鬼医之毒,对蛊术亦是听师傅提过一二,不知穆大人刚刚的话又是何意?”
若说之前有些担忧,现在妙弋到是平静了不少,这穆易扬掌握的却也只是这些而已,根本毫无力证。
即是随口之言,那么长舌头的,便不仅仅只有他一个人了。
“司巫大人不必着急。”穆易扬嘴角冷哼,道:“传闻这绯色修罗杀人首发极其独特,而被其所杀之人死亡方式更是怪异惨烈,而导致此的,皆是因她有一种独特的杀人方式,摄魂术。”
“听闻这样的邪术能让人忘记本身,甚至忘了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任由他人摆布,尤其是见了那人的眼之后。”
催眠术都能被传的如此神乎,妙弋亦不知该说什么了,这便是众口铄金。
“若仅仅是因为这双眼睛,大人又何必传的如此神情,这眼自幼便如此,亦是因这眼,我自幼听到的话亦不止于此,大人亦可像他们一样,将我当成妖物即可,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思扣个修罗的帽子呢?”
妙弋的语气极为平静,听到的人到真的以为是穆易扬在随意栽赃,穆易扬亦是气急,刚想解释,却也听那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若真如大人所言,亦会对大人施这什么摄魂术,又何必等到你在皇上面前来指认呢?”
“你不必着急,本官自有证据。”穆易扬亦行礼。“皇上,但为破刹的人,身上皆有破刹的烙印,皇上只需当场验明正身,便会知晓下官所说并非虚言。”
若是证明她是破刹的人,亦可将穆廖身上的事全部推到她身上,用蛊相胁,恶毒以控,即便穆廖真有错,亦不会致死了。
“穆大人,这司巫大人是朝廷正三品官员,莫说现在还未证实,即便证实她与此事有关,身为女儿身,又怎可在大殿上验,传出去,这昷岄的颜面还要不要。”姬云璟随意开口,这穆易扬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她真是呢?身为破刹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好颜相待?皇上,还请验明她正身。”
妙弋站至原处,烙印,这连姬云翊都不知道的事,他竟然知晓,看来主上,是给了他决定性的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