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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该来的终究会来,你躲不掉,也休想逃离,命运就像一个预谋很久的圈套,等着你一头扎进去,挣扎着,再也出不来。

1

迪希怎么也没想到,他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她。这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他觉得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推推搡搡地掉进了漩涡中央。

白晓堂介绍她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神秘莫测的浅笑。女孩叫伊黛,名字很美,美得会让人浮想联翩。

白晓堂贴在迪希的耳根说:“从今往后,伊黛就是你的助理。”

女人身上特有茉莉花香,竟然让迪希失了神。

“小宋呢?”迪希闪到一旁。

“她借调到采购做跟单了。”白晓堂漫不经心地说着,说完,她把伊黛推到他的面前:“以后多多关照这位小美女吧!”

迪希已经认出了她,只是碍于白晓堂的情面,并未揭穿。

伊黛好像品出了端倪,她垂着眼帘,睫毛一根根倾覆住漆黑的眼珠。她的确是个美人!

迪希想:这丫头看来头似乎并不简单。

“小宋跟了我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她在我身边了。你不如直接把她调到采购部多好,干吗搞出那么多事?”

“怎么了,你不想要?”她的目光复杂。

迪希心领神会:‘行,卖一个人情。”然后,又转过头问伊黛:“会泡咖啡吗?”

伊黛点点头,一副不情不愿。

白晓堂偷偷探出手指,捅了捅迪希:“好了,事情就暂时这样定下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先相互熟悉一下彼此。”

她扭动着腰肢,掩门而出。

迪希抱着双肩,站在办公桌前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他时不时转过脸看她一眼。伊黛捋了捋发丝,然后仰着骄傲的脖颈,充满戒备地四处张望着。

今天的她,和彼时的她,截然不同。

“你,那天为什么要偷我们的计划书?”迪希贴近了她。

“我没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让我说几次,我不是贼!”伊黛生气地背过身体,留给他一个光秃秃凋零的脊背。

对迪希来说,这是尴尬的一天,仿佛做错的事情的是他,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他客客气气地交给她资料,她板着小脸,不给他一丝笑意。她也不和他说话,就像一只麻木的水桶,你尽情地往桶里倒水,她还是她。

甚至伊黛给迪希倒咖啡的时候,还把咖啡渍弄到了他的衬衣袖口上,迪希审视着这泛黄的污渍,他不确定是伊黛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她说了两遍对不起之后,迪希才确定,她或许说的就是真话。

只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严重地被这个女人亵渎,他有点不服气,甚至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报复这个字,他低着头,盘算着明天应该让她去洗厕所,最好把整栋大楼的厕所都清理干净。

他们在一个办公室,伊黛靠着百叶窗的位置,她的侧脸精致极了,晃得迪希眼睛生疼。

这真是妖孽,迪希的脑子不自觉地闪出妖孽两字。

这第一天,两个人算是相安无事。

下班的时候,迪希开着他那辆帕萨特,在到他家距离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特不给面子,噗嗤一声就熄了火。就连车子都在跟他较劲一样,他跳下来,对着一动不动的车子,一阵疯狂地拳打脚踢,好像他打的不是车,而是人。他摸着手腕上新生的浅淡疤痕,怨气油然而生。

一百米,只有一百米,他能清晰地看到小区保安的脸。迪希只得打电话把梁姻从楼上叫下来,顺便叫了两个值班的保安,梁姻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嘴里不停地数落着迪希的莽撞。

一百米,叫保险公司的拖车,太不值得;若是叫朋友开车来帮忙拖到门口,也实在是不愿意麻烦别人。迪希好歹也是个血气汉子,自己能做的事情,咬着牙也不愿意去拖累别人。自己才是自己永远的靠山。何况已经是那么深的夜。

自从上海之行后,梁姻就特别殷勤。无论是家事,还是房事。躺在床上,迪希咀嚼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梁姻就从一侧缠了上来,她的皮肤散发着沐浴露淡雅的香,然后她附身注视着迪希,同时,小拇指调皮地在迪希的腮边摩挲。

“没想到吧,咱们都失利了!”说着,她湿润的嘴唇游弋在迪希的腮旁。

“这世上,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迪希意味深长地回道。

梁姻反射性地停顿了一下,她无所谓地说,“你是说,有人在捣鬼?”

迪希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脊背,示意她停下来。

“不管什么行业,利润做大了之后,就会有那些有备而来的人来坐庄,洗牌只是迟早的事情。”

他从抽屉上抽出一支烟来,平时,他的烟瘾并不大,而且在深市这个地方,办公室是无烟区,迪希若不心烦,也很少想起烟来。

烟刚点燃,就被梁姻抢了走过,她赤裸地靠在他的肩头,超级熟练地吐着眼圈,她的脸上泛起氤氲的雾霭,像一层又一层云朵挤在一处,他需要分开那些云朵,手才能触碰到她,那是多远的距离?顷刻间,迪希觉得她很陌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怎么不知道。”他嘲讽地笑了笑,他是在笑自己,对眼前的女人,太不了解了。

梁姻被这句话噎得咳嗽了好几声:“是觉得无聊,心情烦躁。”

她顿觉失态,赶紧把烟塞回给迪希。

透过半开的窗,一道闪电划过来,梁姻顺势跳下床:“这个季节不应该那么多雨水的。”

关上窗户,她赤着脚,简单地裹了披着一条碎花真丝睡衣,在红木地板上来来回回地绕着圈子。

梁姻很明显注意到了迪希的目光,她一只手拎起鞋子,一只手微微掩着没有系好的睡衣,可胸前的大片春色还是暴露无遗地倾泻出来。

“我在上海,看到你们的专柜,特意买的,在家穿,挺好看吧!”梁姻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迪希用毛巾被蒙住自己的头说:“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迪希,你还相信爱情吗?”梁姻突然问。

“你呢?”迪希躲在毛巾被里反问。

烟灰缸里没有被捻灭的烟头,咝咝啦啦地挣扎着释放最后的一丝烟雾。

迪希把头探出来,悠悠地说道:“明天还要上班呢,赶紧睡觉吧!”

半夜,梁姻试图再次把身体贴过来,迪希推开了她。

迪希隐隐有一种预感,梁姻有事瞒着他,她骨子里的血,都是不安分的。当她越是平静,她就越有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

这是一个男人的敏感,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男人也同样心思缜密,敏感多疑。

整整一个晚上,迪希都在梦里拼命飞,他挥动着两只胳膊,不停地向前。可身体就是停滞不动。很多双鞋子,朝着他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最后,重重地压住他,让他欲哭无泪。

2

迪希打车到办公室的时候,伊黛已经到了。她站在公共展台柜前,她黑丝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她的手里捧着样品鞋,那是一只,全绵羊皮侧绑蝴蝶结闪钻头俏秋鞋。迪希悄悄地走到她身后,心中顿时生出了邪念。

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迪希故意大声叫了一声:“干吗呢?”

伊黛这才惊觉身后有人,她被他吓得浑身一颤,手里的样品顷刻跌落在空中划了一道笔直的线条,掉在了两个人之间的地板上。

“对不起!”伊黛弯下腰,拾起样品。

“没关系!”迪希以为伊黛的对不起是朝着他说的。

伊黛皱着眉头:‘我不是冲你说的,我是跟鞋子说的。你,主管,要说对不起给我,是你吓到我了。”

说着,她转身把鞋子放回原位。

“我不会向一个偷了我们文件的女人道歉的。”他指了指她的衣服:“不要穿得太花哨,还有,给我倒一杯咖啡过来,不要放太多糖,昨天你放的糖太多了。”

伊黛顿时涨红了脸。

她气哼哼地从迪希的桌子前把水杯拿起来,走向饮水机。

今天,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紫色斜肩蝙蝠衫,一条多层次褶皱A字裙,她迷人的锁骨,活色生香的妩媚,在这一身装束中显露无遗。

那些刻薄话说起来,是那样流畅和自然,迪希并没有酣畅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扎眼就变成了龌龊小人。迪希靠在靠椅上,看着她忙碌的样子便想:算了,他怎么能那样对她,毕竟时过境迁,而且这些话并没有证据。

她的咖啡冲得很快,速溶的。

他接过杯子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很白,很纤细,微微地有些凉,那种微凉,好像具有一股魔力,嗖地凉进了他的心里。

他迎着她的目光望上去,很硬。她的目光硬得足够折断他的目光。

“你怨恨我?”迪希品了一口咖啡。

“我不敢,我也怨恨不着你。伊黛站在他面前。

“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做。”

“对了,你的照片啊,简历什么的,有没有交给人事部?”迪希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都交上去了。而且已经面试过了。”

“哦,很好!”

迪希敲着桌面,摆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你都会些什么?”

“什么都会。”伊黛忽然眨巴了一下眼睛,莞尔一笑。

“什么都会,你口气太大了!公司的ERP系统你也会?”

“不会!但是学了,就会了。”伊黛平淡地说。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迪希摇着头,接着把咖啡一饮而尽:“上海的事情,你还记得吧?这就是你给我留下的纪念品。”迪希伸出了胳膊。

“啊,你可真够小气的,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能记得!你忘了吧,我真不是小偷。”

“白晓堂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都不是”伊黛拉开百业窗帘,不再和迪希说话。

百叶窗外的世界,是迪希最熟悉的世界。他的门外是格子间的工作台,每个工作台,被白色的隔扇围着。每台桌子上,都摆放着一台电脑。电脑旁边是千篇一律的文件夹。有的人喜欢一点小浪漫小情调,就为自己的桌子上添了小盆栽或者小摆设。办公室最多的花就是仙人掌,最多的摆设就是小的水晶球。格子间上最显眼的地方,贴着某某部门,某某人的名字和代码。

穿过大厅,就是一条很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明目繁多的办公间,比如企划部、采购部、人事部,质检部等等。那里的每一扇门,或开着,或者虚掩着。背后,都是一张张忙碌的脸孔。

“伊黛小姐!伊黛小姐。”迪希叫了连叫了两声。

伊黛回过头。

迪希从抽屉中取出一叠新品资料,他交给伊黛。

“请每一张,各影印一百份!复印机在C区向左拐,你穿过饮水机不远,就能看到了。”

“一百份?”伊黛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诧异。

“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吗?”

“伊黛小姐,你太直率了,我不是公报私仇,我们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原来的小宋,胖胖的女孩,她也要做这些事情,我们是销售部,复印多一点的资料很正常,要交给客户,你说呢?”

“不是故意整我最好!”伊黛推开门。

不整你才怪,迪希在心里自言自语。

白晓堂的电话,非常不凑巧的打过来,迪希质问她,明明两个没关系的人,非说成是亲戚,她到底安得什么心?”

白晓堂半开玩笑地说:“这不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吗?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呢!”

谢个P,迪希暗骂,这个女人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真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他忽然感到庆幸,幸好当初白晓堂没有死缠着他,

3

她们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白晓堂语言中带着歉意,或者,她可以解释给他听。

迪希说,那好啊!

白晓堂立刻转变了口气:“你还真打算听啊?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爱打听八卦的男人,我记得你当初不是这样的。男人还是最好不要好奇女人,好奇害死猫,你难道不知道吗?”

迪希回道:“这是一匹烈马,你把这样的人给我驾驿,你真是看得起我。现在你把她安排到我的身边,我总是要知道她一些来历吧!”

白晓堂偷偷地笑起来。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不过,现在说话太不方便了。”她指了指门外:“让我家老头子看到了也不好。”

“晚上七点钟,你到上岛来找我。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白晓堂朝着迪希挤了一下眼睛,转身对刚进来的伊黛打招呼:“忙呢!”

伊黛简单回了一句:“你好!”

迪希发现,伊黛每次见到白晓堂,气势自然而然地下沉,甚至那天,她的眼底渗出了寂寞又细碎的忧伤,宛如一朵即开到萎蘼的花。她整个下午都显得无精打采。

迪希问她,是不是被老员工欺负了。

伊黛说,除了他欺负她,没有其他人。

一句话,噎得迪希半天没说话。

临下班,梁姻打电话来,告诉他抛锚的车子已经修好,这是一整天最好的消息。修车一共花费去了六百多的银子。梁姻扯着嗓门说:“晚上把钱给我报销。”

“行,给你一千。”

梁姻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生活在都市圈的职场女,各个精明干练,梁姻和迪希交往这些日子以来,从未给迪希花过一分钱,现在的女人真是没有安全感。不过这样也好,将来大家一拍两散,各不相欠。

在约会的途中,迪希有过犹豫的念头。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种念头。他到底还是去了。

白晓堂的脸蛋上,化着精致的妆。她坐在一块阴影的角落里喝着咖啡。她见他来了,便款款地朝着他笑。白晓堂笑起来的模样十分可爱,和她平日的性格大相径庭,那笑灿烂得仿佛一株明朗的向日葵,仰着头,朝着阳光的方向绽放。

她穿着紧身瑰红色丝质绸缎旗袍,红色非常衬她,同时把她的身形勾勒得玲珑有致。她有一双北方姑娘典型的大眼睛。双眼皮很深,上面覆盖着厚重的一层金色的眼影,她的五官端正得一丝不苟,又高又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

恍惚间,他们又回到了曾经在一起的日子。迪希爱过她,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样子,眼角会挤出一堆细密的纹路,那是属于年轻的皱纹,他在有时候会冲动得想亲吻平复那些褶皱。只是现在,她已经不属于他了,包括那些细纹,那些笑。

白晓堂跨前一步,这双鞋子是他们分手后,迪希送给她最后的礼物。迪希曾和她说过,他最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她穿这双鞋的样子。

有些心酸,所以必须视而不见。

爱情残忍的地方,就是错过了,便无法重来;失去了,就再难改变。

“还记得我们的从前吗?”

“忘记了。”

迪希当然记得,这种事虽然嘴上说忘了,心里也永远不会忘。

那时的白晓堂每天都在他的楼下等着他下班,她会给他送来很多吃的,有牛尾汤,有红烧肉。他们把那段感情经营得有声有色。后来,偷偷摸摸同居之后,她向他请教问题,两个人一谈,就是大半夜。再后来,他们只谈工作。爱情和工作永远都是此消彼长的关系,他们很认真地完成了对这次感情的实践。

“什么事?我很忙的。”迪希在喝过一杯咖啡后开了口。

白晓堂叹了一口:“看来,你早就不再爱我了。”

然后自嘲地说:“我把当年你送我的鞋子都穿来了,可是你依旧没多看我一眼。”

“你来这里,不会是和我再续前缘的,所以不用说那些没用的话。”迪希低着头,搅动着所剩无几的咖啡。

“帮我一个忙,让伊黛爱上你。”

迪希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怒斥她:“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又把你白晓堂当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会生气。”

于是,白晓堂这才向迪希娓娓道来。

伊黛的确不是她的表妹。而是深爱着白晓堂表弟的女孩。

三年前,伊黛认识了设计师表弟C仔,C仔外形俊朗,是典型的奶油小生,他不仅是个时尚先锋,而且是个把妹高手。一阵狂轰滥炸之后,伊黛成了他情感经历的一段小插曲,如果把他众多的女人归拢成一个湖泊,那伊黛只是那个湖泊中的一尾鱼,不是绝无仅有的一尾,是众多中,最为普通一尾。

是爱都会有枯竭的一天,是游戏都有结束的时候。何况那些爱里有太多的不良成分。

C仔和伊黛提出分手,伊黛却死活不肯。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男人会玩累,会对女人厌倦;女人反而孜孜以求地全身投入,时间拉得越长,爱就越深厚。

伊黛像每一个良家女孩一样,纠缠,纠缠得让C仔窒息。C仔终是抵不过伊黛的死缠烂打,索性玩起了失踪。于是,伊黛满世界找他,大有一副凛然就义女英雄的架势。

同为女人,她是怜悯伊黛的。但是,她又必须站在表弟的一方。

伊黛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了C仔来到深市的消息,就动用了一切关系,找到了白晓堂。

她们在半年前曾经见过,她,白晓堂,对伊黛的印象不错,知道她和表弟不是一路人,曾善意地提醒过她。当时爱得迷迷糊糊的伊黛,并没听出其中的玄妙。

白晓堂叹了一口气:“这年头,负心汉也不是好当的,东躲西藏不说,将来的案底一箩筐,扫都扫不干净。”

迪希冷笑:“是啊,别说负心汉了,我看现在的负心女也不好做。”

“哈,行了迪希,难道你对我旧恨难消?迪希,可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你比伊黛现实多了,大风大浪都不怕的男人,不会真在意我这个小女子的,如果你真在意,你就不会来这里;如果你真在意,你还能和我心平气和地说话?”

迪希放下勺子,微笑着望着白晓堂。

她说的没错,他的爱情,向来都是谨小慎微的。不会轻易付出,也不会轻易收回来。包括当初和白晓堂的那场无疾而终,他也并未全身投入。

“你知道你表弟的去向吧?”迪希赶紧转移话题。

白晓堂俏皮地冲他怒了努嘴:“情人还是旧的好,我无论做什么,想什么,你都能了如指掌。像你这样的X光男人,有哪个女人愿意生活在你的周围,人家刚一动心眼,你就提前知道了。”

她继而换了另一种口气,无奈中透着几份世故:“迪希,让一个人忘记另外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的爱情转移。”

没等她说完,迪希望着窗外,打了一个响指:“抱歉了,这个忙,我帮不了!埋单!”

他掏出钞票的手指,在在昏黄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苍凉。

屋外,又下起了雨。

迪希自言自语地说着:“今年的雨水真多。”

4

人不可怕,人心最可怕。

公司沸沸扬扬地开始出现了一些不利于D企业的传闻。迪希给自己部门的人员开过小组会议,就是为了安抚那些人的心。

小宋找过几次迪希,短短的几天,她竟然苗条了。

迪希开玩笑地说,让她继续坚持留在采购,这样的话,她就会变成一个大美女。

小宋一肚子的不满,她问迪希,什么时候可以回到他的身边。

迪希不知道,这些都是人事部的事情,但是为了安慰她,便说已经向人事部申请调回了。

小宋咧咧嘴,很懂事地问,那伊黛怎么办?

迪希觉得好笑,一个不出去,另一个怎么能进来。小宋又是个心极软的女孩,她看着伊黛忙碌的样子,又不忍心了。

伊黛的学习进度飞快,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公司ERP系统她摸了一个门儿清,对于客户的投诉也处理得非常得当,甚至几百种鞋样和售价,她都背得滚瓜烂熟。伊黛很少有让自己闲下来的时候,偶尔闲暇之余,她

就会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那时候的伊黛,眼神既空洞,又迷茫。

迪希不禁暗自惋惜:好女人的存在,是为坏男人准备的。

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梁姻就像一只随时准备高飞的鸟,一不留神,她就会从窝里飞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迪希几次都想拦住她,都想告诉她,她爱的人早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他根本就不爱她,一个女人费尽心力地去寻一个跟她玩失踪的男人,实在是一件特无聊的事情。

但是,每一次冲动时,他都会下意识地看看伊黛给他胳膊上留下的纪念品,然后痛恨自己的无事生非。

白晓堂就是白晓堂,她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她。

几天后,迪希和伊黛被白晓堂派往上海调研市场。具体的工作内容是去监察各地的卖场,做详细的纪录以及相应的调整销售队伍,尤其是要重点培训卖场导购,配合各地的部门经理进行培训,不但要灌输公司的指导思想,还要去实际解决一些制度遗留下来的弊病。

白晓堂说,迪希是华南区的负责人,伊黛是他的助理,当然要安排他们一起去。

迪希对她的安排没有异议,很多事一旦和工作扯上关系,都是必须要服从的。

伊黛并不想去,她问迪希,可不可以不去?

迪希心里本来就窝着火,见她这样问,便红了眼说:“要么你走,要么听从公司的安排。公司不是福利院,不是任何人想干吗就干吗!”

一番话说得伊黛的小脸红了又白。

半晌,伊黛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说:“那我辞职!”

迪希唏嘘道:“伊黛小姐,很多事情不是辞职就能解决问题的,你要拿出你对待男人的那股坚持来对待工作,你就这样简单地辞职,你对得起公司的厚待吗?就算你要真辞职,也要提前一个月申请,不是一句简单的辞职,就OK的。”

伊黛怒视着他,目光凛凛地含了一把锋利的刀子。所有的洞悉,对这个女孩,都是伤害。

迪希在这样的注视下,心逐渐软了下去,他尴尬地牵动了下嘴角。

“抱歉,有些话我是无心的。”他拍了拍她的肩头,尴尬地说:“准备一下,明天晚上八点的飞机。”

稍后,他从抽屉中取出机票交给伊黛。伊黛迟疑地接过来,恶狠狠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耳朵上佩戴的怪异耳坠摇摇摆摆,闪着明亮的光芒。

“你耳朵上挂的是什么?”为了缓和气氛,迪希问伊黛。

“台灯!”

迪希这才看清楚,那的确是一条台灯耳坠,银色的链子上,挂着一盏橘黄色的小台灯。

迪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忽然笑起来,其实这个女孩,还是很率直而可爱的。回家的时候,迪希路过珠宝店,特意进去转了转。

在店里,他意外看到了台灯耳坠,店员给他介绍说,带着台灯耳坠的女人,希望得到爱,也希望给予爱。在照亮别人的同时,也能照亮自己的心,让自己更加澄明,不会迷路。

迪希把它买下来,放进了车里。

后来,在某一天,迪希偷偷地把这一对台灯耳坠,放进了伊黛的包包里。他看着伊黛匪夷所思的神情,自觉有趣。伊黛始终也不知道这对耳饰到底是谁送的,这个事件,困扰了她一段日子之后,便淡忘了。人就这样,容易让时光打磨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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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乃亲妈所制,穿越重生一对一,始终坚持男强女强虐渣路线不动摇】二十二世纪叱咤黑白两道的神偷穆芷沅因摊上坑货师父,悲催地被传至东洲舜华成为丞相府嫡孙小姐,穆芷沅。这是她家坑货对这坑徒弟行为的解释:“乖徒弟,这是免费送你回家”。对此,她只想怒嚎:“老秃贼,特么你给老娘滚,马不停蹄地滚……”作为“舜华第一傻”,即使被人取笑配不上太子殿下,穆芷沅没觉得不好,反正等她找到三元八卦仪,她就拍拍屁股回去继续过自己江洋大盗的生活去,这里爱咋整就咋整。只是,对着一个个真心待她的人,心狠手辣卑鄙无耻坑你爹坑你娘坑度无下限的神偷郁闷了纠结了。他与穆芷沅从相看两相厌到追情相爱相知,为了天下都有十分地,任其展翅,不受人限,他脱下慵懒,如一柄出鞘利剑,气若流星,势破如竹,挥斥苍穹。辱她、诽她、谤她、阻她、害她、肖想她者,二选一,死或生不如死,嗯,不用怀疑,他向来是好说话的人。【精彩片段之一】“沅沅,还不快过来?”某男的语气云淡风轻,但若细瞧便能发现其如玉的脸上露出不正常的红色,身上的衣襟也已被汗水浸湿。某女瞧着他,心下畅快,忍笑,“人白素贞还一千多岁才下来谈恋爱呢,你说,年轻人,你急什么……唔……”急啊?某女死瞪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人,张口就咬,特么咬死你这没节操的人。某男放开她的唇,躲过某女式狗啃,蓦然伸臂抱起她,快步走向床边,“我若不急就该你急了,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寝吧……”“滚开,老娘和你不……唔……”熟啊……“苍天啊,给道雷劈了……唔……”他吧……看着气喘吁吁的某女,某男忍无可忍,“废话真多,堵上算了。”“啊……唔……”特么说好的仙风道骨,不易近人呢?某男独白:嗯,堵上了。
  • 农家奋斗日常

    农家奋斗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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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网游之幻象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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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代妖帝林序风被仙帝用邪门歪道斩杀,所幸命运的轮盘转动了起来,一名少年重新踏上妖帝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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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大婚当夜,遭人轻薄,那狂情男子却突然血染合欢榻。嫁衣不整、锦被凌乱,血色蜿蜒在榻,她的夫君眸色冰冷:“我从不稀罕失贞的女人。”她一身狼狈,傲然抬眸,浅笑冷艳,字字清晰:“我,也不稀罕把贞洁交给你这样的人!”【陌路】她被强人掳去,他却漠然处之,怀拥佳人离去。撕碎的罗衣飘落,她看着他的背影,笑的绝望。原来,他不认得她,她也不曾认得他。绝情吗,从来无情,何来绝情。【折臂】“不就是一只手,我还她就是。”看着他血红狂怒的眸,她冷笑,举臂。“不要--”那一声惊痛嘶吼,在决绝的断骨之声中淹没。青丝寸舞,骨断心折,路人之后,因谁痛彻。“你到哪里,我就让哪里夷为平地。”“你再向前一步,我便再杀一人!”“沁雪,回来。”城外厮杀,城头相对,相思如花,爱恨如血,为谁而绽。江沁雪,淡漠的外衣下,谁窥见那颗高傲的心,这一方璞玉,待谁为她精雕细琢,于乱世跌宕中绽尽绝代风华。——我就是我,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输给任何人,我一直在等,等一个男子可以容我并肩而立,而不是,让我站在他的身后。秦世子宇文灏:——我一直以为我是秦北高原上的猎鹰,一辈子都可以无拘无束的翱翔下去,现在却不得不做那金丝笼里的囚鸟,陪他们丝竹笙箫、纸醉金迷,可是我发誓,有一天,我会亮出爪喙,摧毁这腐糜朽烂,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漓太子萧琰:——世上最黑暗的地方是皇宫,皇宫里最黑暗的地方是东宫,我生于此间,是我摆脱不掉的宿命,若不能活着走出去,就会被人裂骨而食,化作一堆白骨浓血……我一直相信,我能够走出去,也想把你一起带出去,可是现在,你要走了,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前朝帝裔楚风——以前,我觉得我什么都不缺,锦衣玉食,姣童美婢,可国破家亡之后才知道,所谓荣华不过过眼云烟,弹指一尘,什么都没有了,富贵不由己,生死不由己,所剩下的,唯有这颗心还是自己的。那一年,家毁人亡,她从相门嫡女沦为暖榻的宫奴,夜夜看不同的女子为他将身体旖旎绽放。掠夺之后,他攥住那如玉的下颔,笑的冷绝。--留你一条命,是为你纪家欠朕的,要由你来还。唇角勾笑,眸中爱已寂,泪已涸。那一夜,如水月华中,他亲手将她推入敌手,换来心爱的女子安然无恙。--这个女人,对朕已经没有用了。听着那字字绝情,心如锥,却仍淡笑如烟。信么,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那一日,崩塌的雪峰顶,一痕白衣无暇,与飘渺的雪共舞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