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外头传来林清的声音:“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声音焦急又伤心,带着轻颤还有几丝哽咽的酸楚。
心苹气喘吁吁的把他领了进来,他一见林黛玉肩上的刀子,便紧紧地咬住了牙根,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双眼中,滚着晶莹剔透的泪水,直打着转儿。这还是那个瘦得弱不禁风的林妹妹吗,此时,她比那可怜的小白兔还要柔弱,那明晃晃的刀子,还在那里立着,寒光凛凛,林妹妹,你,是哪个该死的人做的。
林清缓缓地弯下身子,两膝半弯跪倒在她的身边,双眼深深看着这张脸,从前那神彩飞扬,朝气蓬勃的人儿,如今苍白柔弱,灰色暗哑,一点活力也没有,看她这样,竟然比刀割在他的心上还难过。
王嬷嬷低声说:“小主子,时间等不及了,奴婢这就要拔刀了。”
林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柔声说:“好,林妹妹,你听着,我们现在要拔刀了,你一会儿,肯定会很痛,会很难,过。你听哥哥的话,一定要咬牙挺住,我,我就在你身边,你若是受不住,就,来咬我。无论如何,我等你醒来,等着你睁开眼睛,叫我一声哥哥。记住,一定要醒过来。我们都在等着你,我们不会放弃你的,你也不许放弃。”
说着,伸手在伤口旁边点了几下,哽咽着说:“好了,我点了几个大穴,血会少流一点。嬷嬷,开始吧。”说着,两手按在了林黛玉的肩膀上。
王嬷嬷咬着牙,一手拿着滚烫的白巾,一手抓住了刀柄。看着众人,示意抱紧一些,突然间她一扬手,随着一声沉闷的叫声,一股血被带了出来。
原来在林黛玉刚张嘴巴的时候,林清便迅速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她的牙齿间,疼痛的林黛玉便使劲地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王嬷嬷扔下刀子,一手用手巾捂在伤口上,一边对心苹说:“止血散!”
心苹赶紧把早准备好的药粉撒在了伤口上,可惜很快,又被汩汩的鲜血给浸透冲走。她无助地哭着:“怎么办啊,还在流血。”
林清白着脸,感觉她的身子越来越冷,看着流得汹涌的鲜红的血,只得咬着牙,把内力一点点的顺着手心绵绵地往她背心处传去。可惜,林黛玉还是一点动静也无。
林星玉拿出止血丹,顺着林清的手指缝给塞到林黛玉的嘴巴里,咬牙切齿地说:“姐姐,你要挺住,你不能放弃自己。你还没有见到咱们爹娘,你还有好多事没有做,你还要救天下穷苦的可怜人呢。姐姐,我求求你了,等你醒了,你叫弟弟做什么,弟弟就做什么。”说到最后,那话已是在喉咙口打架,说不出来了,两眼也模糊得看不清什么了。
林清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住地呼唤着:“林妹妹,你不是想回家吗,你不是想知道上次你爹爹在信中都给我说了什么吗?好,你醒了,我一定都告诉你,还有,现在扬州来了人,他们要接你们走了。你一定要记住,回家,家里还有人正想着你。”
这时,那止血丹真的下去了,伤口的血果然慢慢地停住了。王嬷嬷换了一条干净的手巾,又轻轻地用酒擦了擦伤口四周,重新撒了一层止血散。慢慢地把伤口给包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