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冷笑着说:“张妈妈,你跟了太太这么多年,不晓得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下场吗?依着咱们林府的家法是先打三十板子,掌嘴二十下,再送官府衙门里去慢慢过晚年。还想这么着磕个头求个饶就算了事?您这岁数都白活了不曾!”
黛玉慢吞吞的开了口:“咱林家的家法多少年没动过了,这府里的人差不多都要忘记了吧。少不得今天要开动一次给大家提个醒,唉,太太总是一味的心慈善良,不忍加罪别人。这规矩就由我来给大家再讲一遍吧!”
张嬷嬷几乎要昏过去,吓得大叫:“小姐,小姐,奴才一定把银子全退回来,求您别送奴才去官衙里头,求求您了。给奴才一次机会吧?奴才求您了,求您了…”
黛玉叹息着说:“李嬷嬷,您老说怎么办呢?”
李嬷嬷正在底下惊叹着小姐的心思与手段,没曾想却问到自己头上了,便知道小主子是想给自己一个老脸也有不愿惊动官府的意思。
她郑重上前一步,恭敬的回话:“小主子,本来这太太把事情交给了您来做主,凭您发落便是。现在犯下这欺瞒贪污要命的事情,原不过打死也是该的。只不过是这张妈妈在府中也有十来年了,年岁也不小了。老爷太太又一向爱做个善事,如今张妈妈愿意主动把全部私吞的财物上交,不如就别送衙门里去了,她这岁数,那里进得去恐怕出不来了。不若只打她十五板子,掌嘴十次,撵了出去算了。也算没有白跟太太一场。”
黛玉故意沉思了一会说:“也好,这就着李嬷嬷看着办吧。这家法就在各位的面前行使,让各位好好的看一看。底下还有做过什么的,别想着能侥幸唬弄过去的,私下里把吞了的东西悄悄的全都补回来。今天我就不让雪雁在这里一一的揭出来。也是给各位在府中留个脸。从今往后,再有犯着,一律重罚!”
这一来,底下各人心里都是一凛,那些有幺蛾子的恨不得现在回去把家里面藏的那私底下扣住的火烫的东西全交出去才心安。
又想着今后在林府办事,可得打着精神,不能让这如花如玉却心思缜密的小姐揪住一点子不是来。否则丢人事小,真送到官府里头,这辈子也就完了。
却眼见几个壮实家丁拖着张妈妈,不由分说一顿“噼噼叭叭”的板下如雨打下,耳边那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吓得一干人胆战心惊脸无颜色。
处理完张妈妈,底下的人全部规规矩矩的报完明天要买的东西,听着雪雁朗声回着昨儿个每人要买的东西,所要银两。有的人所报之物可以买,有的却不能买,理由是,按账本子上府中还有着库存呢。少不得主事的人脸红半天,因为所少的部分正是自己所吞的!
林黛玉心里暗爽,又偷偷的感谢起林星玉来,若不是他常讲些什么这计那计的,自己也不会让雪雁和张妈妈的孙女“交朋友”。弄到这么多有用的大料。
屋子里贾敏喜笑逐颜开,女儿只是学着管家理事三四个月真正管事才十来天,就能抄出府中一个大蛀虫出来,既得了东西,又立了威。看来以后还要慢慢放手把内院里的事务一一交给她管。儿子搞的林家铺子每日生意火爆,以后自己只管数银子就可以啦。
转念一想:“自己身为公候世家,千金小姐,现在是官太太,怎么能想着这些黄白俗物。真是难为情。”这样想着,又想起林家祖上的两个铺子,打算过完年便交给黛玉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