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皱着眉头说:“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给说一说。二丫头,这下人是怎么回事。平时也是这样无法无天的么?”
迎春一听这话,更是难过,咬着嘴唇,脸红成血了。王熙凤扶着邢夫人坐下来,司棋一看大概也明白了点什么,连忙去端茶水。对着绣桔一使眼色。
那绣桔便“扑通”一声跪下来哭着说:“大太太,二奶奶,姑娘,事情是这样的,奴婢从外头拿姑娘的东西一回来,就见王嬷嬷从姑娘的屋子里头偷偷摸摸的出来。奴婢怕她又拿了姑娘的东西出去当了,便问了一句,哪里晓得,她一听生了气伸手就打人。奴婢看她心虚,就堵着门子不让她走宁愿挨了打。
就是这样,让大太太和二奶奶看到了。奴婢挨了打受了气不要紧,可是也不能叫姑娘的东西被人偷了去。这些年姑娘的首饰盒子都空了,大太太,您看看吧,上次姑娘去王府里,还是借的三姑娘和四姑娘的头面呢。”
什么,有这种事,邢夫人气得一瞪眼睛:“王嬷嬷,这话是真的么?”
那老嬷嬷一听这话慌了神,嘴里叫着说:“大太太,二奶奶,姑娘是我奶大的人,这多日没见着姑娘的面了。奴才是想姑娘了,只是来看看姑娘,哪里会做下这种缺德的事情!请大太太一定要还奴才一个清白啊,这小贱人满嘴胡唁,污蔑奴才,就是怕姑娘看重奴才啊。平日里她们几个当奴才贼一样防着。咱们是名门大户,竟连一个奶妈妈也容不下了。”
邢夫人听了这话,又有点信了这婆子的话,便埋怨地看了一眼迎春。
迎春无力地说:“王妈妈,你不要在这里说了,算了,不管以前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再理会你了,只管起来吧。”
这里司棋从迎春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悄悄在王熙凤耳朵边说:“二奶奶,早上我特意把您送的那串子金丝累凤给放到架子上的盒子里,现在不见了,再没别人的,只除了这老东西来过。”
王熙凤听了一拍桌子严厉地喝了一声:“死老货,到了现在,还想着污蔑姑娘。早听说你平日里嚣张跋扈,偷偷摸摸,当了多少姑娘的首饰,有脸在太太的跟前叫曲呢。司棋,平儿,你们俩个给我搜一搜她的身上,今天大太太在此,有没有这事一定会给你一个清楚明白。”
王嬷嬷听了迎春的话,心里正暗自高兴,姑娘的性情她是最清楚的了,这几年都是任她捏扁搓圆的。她正要高兴地起身。
哪知这会子竟要搜她和身子。她怀里正装着那串金丝累凤,哪里敢让人去搜,不由得脸色发白。紧紧抱着身子说:“我一个老婆子,苦了一辈子,现在竟还要受你们的气。不如死了算了。平姑娘你也是个奴才,你也是知道这滋味的。老奴是冤枉的啊,二奶奶说这话,可是要白冤枉死我一个老婆子了。”
平儿到她跟前就是一巴掌:“别装了。你的底细我早叫人查清楚了,你在前街的当铺子当了二姑娘多少首饰,人家都留下底子了,上头都有你的手印子呢。还不想承认么,再嚎嚎,送你去衙门口吃官司去。”
说着伸手在她怀里扯了一串子金丝累凤。这玩意儿王熙凤戴过,府里有好多人都见过,只为了搞这老家伙才送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