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近中午,出来已有半日了,二人便慢慢顺着原路折回。林星玉鼓励贾环选些东西回去,送给老太太,赵姨娘和三妹妹或者是自己,贾环一听自己也可以选东西,乐得不住地笑。到了好玩的小摊子前当然很用心地选择了。
日子四平八稳地平静起来,林星玉天天在上学,探春和迎春又要学管家,又要和李纨查库存。惜春痴迷上了画画,天天拿着画笔对着瓶儿,罐子,花啊,树啊描。宝钗姐姐的家里听说生意似乎不大好,她也不大出来玩。史湘云特别识趣,无事不会来找林黛玉的。只喜欢和袭人闹的,日日只在碧纱橱玩乐。
现在又没有雪雁在身边,林黛玉果真觉得失落好多。亏得她心里有事,想着从王熙凤的身上挖掘点东西,帮雪雁开好裁缝店。再说凤姐姐的手艺也确实精致。做出来的衣服也时尚。便没事就带着人往她那跑,说是陪她解闷子,几句话便扯到了这衣服上去了。
林黛玉笑着说:“凤姐姐,你这回真算是让妹妹开了眼,那衣服连老太太都悄悄地对我说好呢。当初听你把自己的手艺说得那么好,说实话妹妹都不大相信呢,还想着最多让平儿姐姐帮着做一两件子应付过我们算了呢。哪知你真有两把刷子,针线活水灵灵的,一穿真不想脱下来。想不夸两句都过意不去呢。”王熙凤听了脸上现了点得意嘴巴里却是得意地咳了一声。
林黛玉轻叹一声:“凤姐姐,说起了衣服,从前我的衣服都是雪雁经手,穿什么样的,不用我说,她自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这下子,她有了新家,有了亲人,实在是替她高兴。不过她猛可地走了,倒让我不自在的很。她跟着我年头也长了,什么事都有了默契,再说冰眉几个做事情总是个急性子的。她们的手艺我也信不过,我的嬷嬷都岁数大了,不忍心总叫她们再为我动手的。我想自己反正天天闲着没事,你又是在家里养着身子,也是没事。不如跟着你学一学。想着你有身子的人,又怕你吃不消呢。老太太知道会心疼的。”
王熙凤伸手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冰糖菊花茶水,“咕咚”一声地咽了下去,一瞪两只凤眼睛:“林妹妹啊林妹妹,你在这里绕了半天,磨了半天的牙,好话说了一大箩筐,无非是想偷师学艺罢了。就这一点子小心思想瞒过我的法眼去?好在算你还有些眼色,真是识货人。我的手艺咱可不是吹的,现在几年因为不大摸,还手生疏了些,这上头脑子也不大想动,人也懒散些。若搁着从前,”
平儿正打外头走进来,顺嘴接着说:“搁着从前一天一身都不带重样的,这话都说过多少回了。二奶奶倒是都不嫌重样。左右天天在闲着不是干瞪眼,总喊着一天坐得屁股疼,躺的身子酸。正好林姑娘看得起你,肯向你学,最好的是她来这里也是陪着你打发个时间。看看你,还拿什么架子,摆什么谱子,扭捏不完了。一个劲光顾着吹捧自己了,这现成的家伙什都在呢,赶紧动手教吧。”
王熙凤失声笑着说:“林妹妹,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是说一句,她就有十来句在后面等着你呢。这吃什么,喝什么都得听她的安排不说,现在做什么也得听她的了。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她吧。这院子里我说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