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仪器低低的“哔哔”声,正往输液架上换血浆的护士发现了病人的动静。在意外事故中遭逢严重事故的人往往都会变得特别脆弱,尤其是这个不能说话,不能看见东西,不能听见东西,甚至还下身不遂的女子,所以护士动作格外小心,她一边用手轻轻替女子覆上被子,一面温柔地看着她,尽管上官若雪并不知道有人为她盖被子。
短短的四天里,上官若雪因为并发症进出了两次手术室,从那天起,这一间单独豪华病房成了全医院最安静的病房。如此的手术,反复了好几次,上官若雪亦渐渐好了起来,内脏的伤口在愈合,指甲亦在悄悄地长,腿骨只是出现裂缝,所以比肋骨和指骨恢复得都要快。
此刻窗前,上官若雪坐在轮椅上,没有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失去焦距的双眸仿佛再次拥有了光明似的,定定的看着天空远方。曾经如瓷般白皙的皮肤已布满鞭痕与棍伤,变得异常丑陋,唯一不变的是,她那伪装的坚强,而嘴角边始终带着宛如嘲笑世界一切般的笑容。
风是那么的轻柔,带动着小树与小草一起翩翩起舞,当一阵清风飘来,如同母亲的手轻轻抚摸上官若雪的脸庞。只见上官若雪轻轻抬起手,定在半空随后握拳,抓不住任何东西。风是无形的,她抓不住,一切只不过是捕风,前生的她所拥有的已荡然无存。
刚进来病房的凌箫涵看见了这个画面,心没来由得刺痛。想抓住还存在的东西,却无力挽留,只能任由它像风一样离开,抓也抓不住。只见凌箫涵走过去,轻轻捉起上官若雪的左手,在她的左手的手心上缓慢的滑动着,这是他与她交流的唯一方法。
“雪儿新娘,小涵新郎来了。”
上官若雪的笑容仍旧淡淡的,没有变化,满是细小伤痕的手指缓慢的在凌箫涵的右手移动。
“来了就来了嘛,还说什么。”
凌箫涵抿了抿唇,没有再写,现在的上官若雪已不像以前那般懂得拒绝他了,而此刻的凌箫涵已不是曾经的凌箫涵,现在的他下巴长出了胡茬,嘴角也起了几个小小的潦泡,堪称英俊的脸陡然憔悴了许多。
“宇今天还是没有来吗?”
刚想回答上官若雪时,病房的门已蓦然的打开,凌箫涵微微皱眉看向门外,在看见来人后,深灰色的眸子倏然变得尖锐起来,只见冰舜宇走到上官若雪身旁,随后学习凌箫涵那般,伸出修长的手指与上官若雪交流。
“我来了。”
“宇?”
“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上官若雪平静的心激起了浪花,连带她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只见她笑靥如花,似乎天下间没有任何东西再能比她的微笑更美似的。看着连日来都是对着他淡淡的微笑,却在冰舜宇来了后露出这种幸福的笑容,凌箫涵突然感到了异常刺眼,便一言不发走出病房。
此刻上官若雪病服的领口里露出了美丽的锁骨,显得若隐若现,衣料白得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象天使的翅膀,却一点也不暴露。
“你不怪我这个月没有来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