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小太监手里呈上的盒子打开,果真比上次好太多,满意一笑,问:“这是用何等原料做成的?”
“回娘娘的话,这可是出自京城最负胜名的‘流云‘胭脂坊里做出的胭脂,采用上等的胭脂和铅粉做成,再和着上等的香油提练而成,这可是我高丽国最为珍贵的胭脂了。”
我满意点头,看着其他妃子已经引颈而望了。又问:“比起以前宫里头嫔妃用的胭脂又如何?”
“娘娘,奴才该死,并不知道这京城还有‘云流’胭脂坊,以前的胭只能算作普通,这回的胭脂可是全国一流的,请娘娘放心使用。”
“好,本宫暂且相信你。梅儿,打赏!”
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李云浪笑地嘴都歪了。我又对着众嫔妃道:“这些才是全国最为珍贵的胭脂,本宫也不藏私,李公公,你就把这些胭脂,给在座诸位娘娘各自送上一盒吧。”
诸丽人全都跪下谢恩,李云海轻自拿着最上面的盒子,恭敬地递到惠妃面前,惠妃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冷笑一声:“李公公,把所有的盒子拿到本宫面前,本宫亲自挑选。”
李云海面皮抖了抖,看着我,我温和一笑:“惠妃喜欢挑,李公公,你就将就一下吧。”
惠妃从数个盒子里选来选去,又打开来看看,再看了看我,目光闪过尖锐。我有些不高兴了:“惠妃,这只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如果你认为里面有什么文章,大可不要,本宫也不免强。李公公,给敬妃等人挑吧。”
李云海立即夺下惠妃手里的胭脂,递给了惠妃身旁的敬妃,然后再按次叙,分别给了宁妃,淑妃,贤妃,顺妃,康妃因被秋儿掌掴,脸上伤未好,没有到场,五妃全都分了一盒上等胭脂,对我感恩戴德,唯有惠妃冷哼一声,小声低咕:“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的声音虽小,但我忍是听到了,底下嫔妃也全都听到了,全都把目光刷地扫向我,想看我如何处置。
我大怒,拍着身旁茶几,怒道:“惠妃,你也太不知进退,三番五次对本宫出言不逊,本宫念你进宫多年,特意让你三分,没想到,你倒得寸进尺,屡次冒犯本宫,不但出言不逊,还挑拨本宫与诸位姐妹的关系,熟可忍,熟不可忍,今天要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当本宫这个皇后是皇上白封的?”
惠妃冷笑一声:“皇后一向宽容大度,怎么这次却发这么大的火,难道这胭脂里面真有什么猫腻?”
我冷冷一笑:“如若惠妃当真以为本宫想陷害于你,那大可不必接受。秋嬷嬷,把那剩下的胭脂拿去送给洗衣局里的宫人吧。”
秋儿面无表情地走向惠妃身前,一把扯过她手中的胭脂,然后再回到我身边。我又冷冷道:“花嬷嬷!”
“奴婢在!”年届六十五的花嬷嬷虽然头发苍白,但声音中气十足,长期做为正德宫的教引嬷嬷,那威风,那气势,不比我这个皇后差。
“惠妃屡次冒犯本宫,按宫里的规矩,该作如何处置?”
“惠妃以下犯下,出言不逊,挑拨皇后与诸位娘娘的关系,又数次冒犯娘娘,按宫规,理应掌嘴二十,再罚抄宫闱条律三百遍!”花嬷嬷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惹得惠妃粉面通红,那是气红的。
“你敢,我可是太后的内侄女,谁敢动本妃?”
“仗势欺人,罪加一等!”花嬷嬷冷冷地说。
“你我要去告诉太后姨母去。”惠妃尖叫,愤然起身,朝宫外走去。
花嬷嬷庞大的身子向前一站,摆出茶壶架势:“放肆,没有皇后命令,居然胆敢私自离席,真是目中无人,来人啊,把惠妃给本嬷嬷拿下。皇后娘娘,这惠妃真该好生教训教训。”
我看着奔上来的四名嬷嬷把惠妃死死按在地上,心有余悸,惹熊惹虎,千万虽惹母老虎,尤其是花嬷嬷这种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凶女人。
惠妃尖叫道:“花嬷嬷,你这老女人,你好大的胆子,一介奴才,居然胆敢如此对我,我要告之太后姨母,请她教训你,治你的罪。”
我故作为难地说:“花嬷嬷,这惠妃与太后关系匪浅,依本宫看,就看在太后的份上,饶她这一回吧。只罚抄宫闱律条三百遍算了。”
花嬷嬷强硬地说:“皇后娘娘,您是主子,奴才本不应该多嘴的,但这惠妃实在太不像话了,不但数次冒犯于您,还敢拿出太后来压人,老身身为宫中教引嬷嬷,理应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过,看在太后她老人家的份上,就人轻发落,来呀,把惠妃带到正庸宫去,由太后发落。”
外边传来惠妃的怒骂声,花嬷嬷老眼一眯,朝我恭身行礼后,就朝外边走去,只听到一阵厉喝:“惠妃,你真想去太后宫里,请太后替你作主?”
惠妃如果还敢叫骂,那还真是不知死活,幸好,她还有这点自知之明,咬牙说着“不愿打饶姨母的清静”之话。因为不管如何,她冒犯我在先,如若太后护短,可就有些说不过去。这宫里,太后虽然为大,但规矩二字可得放在中间。
花嬷嬷又道:“这回之事,全由老身负责,不关皇后的事,老身身为正德宫教引嬷嬷,有权管理着皇后的德行妇容,也管理着整座后宫妃嫔的一言一行,谁坏了规矩,不管是谁,都要受惩。你服气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就是惠妃的最佳写照。
“即然服气,掌嘴就免了,回月阳宫去,抄三百遍宫闱律条吧。”
这惠妃被教训惨了,我虽然高兴,但看着花嬷嬷严厉的威风样,还是偷偷对秋儿竖了个拇指。做教引嬷嬷,真的太威风了。
不过,这回惠妃犯在这花嬷嬷手里也算是罪有应得,谁叫她数次进我的宫门,都要大呼小叫,花嬷嬷每次前去阻止她,她都不给人家好脸色看,还骂她是狗奴才什么的,这花嬷嬷表面上忍着,其实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抱复而已。拭想一下,一个长期过着威风日子的嬷嬷,连皇帝太后都要礼让三分,却被一个妃子给辱骂,怎能不怀恨在心。
只是,这回花嬷嬷借着惩戒惠妃,这惠妃会善罢甘休么?
真想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