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陌桑勾唇轻哼一声,朝翠儿道,“给我将茶水摆在桌上,我渴了。”说完,慵懒的坐在石椅上,看也不看亭内脸色难看的夏妃。
翠儿朝身后端茶的丫环使了一个眼色,小丫环忙将茶水摆开,将石桌占据,夏妃见状,脸色一怒,长袖一扇,那托盘上的茶水骤地被大力扫进了池塘里,霸道的叫道,“这凉亭是本宫的先占的,谁准你们摆茶盏。”
小丫环吓得哆嗦后退,叶陌桑拍案而起,冷声怒斥出声,“夏蓉,你够了,我一忍再忍,真以为我怕你吗?”
“怎么?你忍不下去了?你想对本宫做什么?你难道敢杀了本宫吗?你这个北猿小城来的贱蹄子,本宫可从来不怕你。”夏妃恶劣的骂出声,虽然她数次争对叶陌桑,却没一次讨得好的,加上昨晚上的惊恐,她也有霍命的决心了。
叶陌桑一张秀脸气白了,怒掌震在石桌上,力气之大,只见石桌竟然断裂一角,那双汹涌冒火的眼神,只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撕碎。
夏妃胆颤心惊的望着爆发的叶阳桑,却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挺着胸口硬是触上叶陌桑的怒潮里,“怎么?你想杀了本宫吗?你敢杀吗?”
“娘娘……消消气。”翠儿吓得一把抱住了叶陌桑,在怒火的撞击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难于想像的后果。
叶陌桑在仅有的一丝理智控制下,才没有将眼前的女人一掌震飞,她知道她是在激怒她,但是,她知道如果动了这个女人的后果是什么,所以,她唯有将怒火发泄在石桌上。
夏妃眼神阴恨的流转,脑子里也失去了理智,唯有的想法就是严宇那晚残酷的声音,“这个孩子不能出世……这个孩子不能出世……用孩子对付她,用孩子对付她……”
“凌月,你也就这点能耐,只会在皇上面前卑恭乞讨,用你那狐媚的技量取悦皇上,除了这些,你真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吗?”夏妃在理智的控制下,出嘴更是毫不留情,简直成了波妇骂街的形象。
叶陌桑此时的怒火就像是拉满了的弓,再也拉不回来,看着夏妃那张越来越放大的脸,终于,怒火爆发,她伸手狠狠的一甩,夏妃毫不防备的从栏杆上摔下,直掉进了池塘里。
“啊……娘娘……”夏妃的宫女惊慌失措的尖叫。
叶陌桑站在栏杆上,由于池塘并不深,只见夏妃一身湿透的站起身,身体似乎并没有出事,夏妃被冷水一泡,理智也给泡醒了,然而,由于烂泥的保护,她意识到身体并没有出事,眼神里的凶光顿时毕现,她半躺倒在水里,伸手四处摸索,终于,一块尖锐的石头触到了手,她悄然拿起,在栏杆上那一片惊慌失措的丫环们尖叫声中,突然朝站在栏杆上的叶陌桑诡异一笑。
叶陌桑皱眉疑神间,她清楚的看见水里,夏妃的手朝肚子上狠狠砸去,连砸了数下,终于混浊的水里,飘起了几丝鲜红,叶陌桑才惊醒了神,而对面数个侍卫已经下水去救了。
“娘娘……啊!是血啊……是血啊……娘娘的孩子……”宫女们又是一片魂飞魄散的尖叫,唯有叶陌桑睁大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夏妃竟然利用了自已的孩子来到陷害她,想到刚才她不顾一切的激怒自已,叶陌桑猛然清醒,原来这是夏妃的计谋。
好狠毒的女人。
在所有人的混乱里,叶陌桑是最冷静的,看着夏妃被侍卫抱着朝芙蓉宫里跑去,所有的宫女吓得奔走想送,她却在脑子里快速保身之道,夏妃的这一举动,的确让她处于了绝境中,这是龙舞阳唯一的孩子,虽然他现在并不知道这个孩子是野种,现在夏妃又自毁,已经没有证据证明这个孩子是严宇的,叶陌桑闭了一下眼,骤然睁开,却是精光熠熠,仿佛就算前面等待她的是十大酷刑,她也毫无畏惧。
天似乎就塌下来了,这一个下午,整个后宫都沸腾了,夏妃的孩子没有了,凶手是月妃,这又是怎样的一出大戏?后宫里的妃子暗自窃喜,月妃倒台了,夏妃流产了,这两个得天独厚的女人就这样完了,或许皇上会开始注意到后宫的其它妃嫔了吧!这就是这群人的想法。
芙蓉宫里,十几个御医进进出出,无数的丫环宫女忙前忙后,其中,一道俊逸的暗黄高挺身影急燥的踱步着,刀削般完美的俊脸阴霾之极,浓黑的眉头紧紧皱起,低沉沙哑的声线浑然威慑,不时寻问御医得出的结论。
一个下午,芙蓉宫里成为了焦点,德意殿却是冷冷清清,丫环下人们惊恐的表情,和坐在软榻上,等待着问罪的叶陌桑。
这后宫里短短的三个月里,似乎没有一日平静,叶陌桑才发现,原来她阴狠的时候,这些看似柔弱的女子,为了取得无上的权力,变成了蛇蝎心肠,变得残酷不仁,夏妃在动手时,脸上那一抹决然得意,真是让人看到了人性的泯灭。
小轩子跑进来,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他已经来回跑了五六次了,此时,他气喘吁吁的上前,“娘娘,芙蓉宫那边还没有消息出来,恐怕……恐怕皇子是保不住了。”
“知道了。”叶陌桑眯了眯眸,无比的平静。
旁边的丫环们都不解娘娘为何还能如此平静,难道她不知道龙子没有了,皇上会多么愤怒吗?
是的,龙舞阳的确是愤怒了,站在芙蓉殿的前殿,看着端着一盆又一盆沾满了血的水盆,他脸上的愤怒已经烧毁了理智,这些血水就是他期待着出生的孩子,就是他渴望有一个子嗣的期待,而有人却残忍的夺去了他做父亲的权力,这个女人叫他如何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