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淡淡的阳光下,望着远方,是一个篮球场,场上有着稀稀疏疏的人群在打着篮球,而在篮球场的周围有着一群围着球场观望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得平凡,却在温暖的阳光下又是显得那么温暖,那么温馨,乐乐有些困惑,有些没反应过神来的一般,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有着什么,心便被温暖所罩满,她的心满满地装满了温暖与柔软的忘怀,仿佛失忆了一般,她却也如此这般地在心田里渴望与庆幸着自己失忆了,她就仿佛是做了一场恶梦,非常恐惧的噩梦刚醒,全身的冷汗似乎还没有干透一般,什么样的恐慌与畏惧,还在心里隐藏着,如同消不去的阴影。
许久的许久,她忽然间就像重新地想起了什么,她重新地想起来了什么地转身看去,正是他,阳光下,他的银白发丝随风摇荡,他的目光放远,却是集中在那一片草场上,正在仔细地观看那篮球场上的变化,他的心思仿佛全都集中在看篮球上,就仿佛是把她给忘记了一般得似的。
叹了一口气,乐乐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道:“上官泓……”她刚念出了他的名字,又看了看他的表情,仿佛心思一心在篮球场上,她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的好,就在她犹豫徘徊地想转身过去的时候,上官泓忽然间目光集中过来,看着她,温和地笑道:“丫头,有什么事啊,直说,何必这么吞吞吐吐的呢?多不像你的风格啊?”
——多不像你的风格啊……他这话说的可真对啊,可是,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就好像他对他很熟悉得似的。他们很熟吗?乐乐摇摇头,还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上官泓,你过去吧?”
“恩?”他不再微笑,完全地从那篮球场上转移了目光,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孩,满眼里写满了疑惑,道,“怎么不喜欢我呆在你身边?”
“恩……这到也不是。”乐乐有些无奈地低头轻声道,“只是,你一向都很喜欢打篮球的,今天体育课,你不去打篮球,却过来陪我坐着,简直就像是浪费你时间似的。”看了看上官泓那面部改色的面孔,她说出了心底里的困惑,道,“我还是不明白,你明明是想打篮球的,你却不打篮球,却过来陪我坐着,只是看篮球。我本来就在体育课没事看篮球消磨时间的,可是,你过来就不像是在消磨时间,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是让时间来消磨你,我……”
“你什么了?”
“我看着于心不忍!”她轻声道。
“傻瓜!”眉间的皱纹似乎是松了松,他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般地温和地笑道,“我想不想打篮球是我的事,和你无关,我现在只是不想打篮球了,我有了新的要做的事了。”
“什么事呢?”她问道。
“监督你。”他想都没想地回答道。
“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他很快地说,然后指着草场说,“看啊,进球了!”
“恩,是啊,进球了,如果是你进球了,就更好了,不是吗?”乐乐仔细地端详着上官泓的脸色道,“你那么喜欢打篮球,怎么会愿意只甘心让自己坐在观看台上,看别人打球呢?你是怎么了呢?是身体不熟吗?还是出了什么情况呢?”
傻瓜啊,他在心里暗暗地叹息着。他监督着她,努力地让她时刻地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努力地让她避开一切的威胁与伤害,她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是他在保护她吗?还是她觉得这并没有多少必要呢?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离开她,可能那么得离开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很留恋着,留恋着和她在一起的岁月和时光,不知往后一切还会再发生成什么,但是,应该……至少应该再去好好地珍惜着那最后的时光,那些无法轻易忘怀与忘却的时光。
空气安静了下来,两人之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记忆里的时光也如此这般得飞速,时光过得太快,快得很恍惚,仿佛眨眼般时光飞速地划过,划过记忆的天空,那留恋不到的天空,留恋不到的记忆,留恋不到的曾经,他想要挽留,想要重新地挽留,却是……什么都挽留不到,就像是想挽留风,而风却是从指隙间,风吹而过,飘然恍惚的流逝,就如此这般得转瞬即逝,什么都寻觅不到,什么也都是如此这般得难以寻觅。
张口想去询问着什么,却发现难以述说,难以轻易述说,难以述说于口。
风吹,过矣。银白刘海垂落,忽然间,他的眼眸模糊不清,她仿佛看不清,也看不穿,是寻觅不到的光,是寻觅不到的落,是寻觅不到的惶。她莫名地轻声笑,无言地笑,笑得无力,笑得哀伤,笑得软弱,却又是如此憔悴,那憔悴的痛苦,那憔悴的等待,憔悴的守候,仿佛守候了很久很久。彼此之间在一起又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言语,也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言辞,只是等待,还是等待,那是空落长天望去,那是一片深蓝,只是深蓝的遥远处,是望不到边际的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空,而他,不知该如何回去,他知道回去的路,也知道回去的方法,也知道他可以随时都能够回去,可是……他依旧不知该如何回去。
不知该如何放下她地回去,就那么地走远,就那么得一个人地走远,一个人地离开,丢下了她,白白地让她死去?名知道她会死,她随时都会死掉,死在各种暗杀与追杀上面,他如何能离去呢?他又该如何丢下她离去呢?
可是,他又总是要走的,他又能留下来陪伴她多久呢?他一个人是否能抵抗得那么多的杀手,抵抗他哥哥的命令,抵抗他哥哥的意志呢?他该怎么办?他又究竟是该如何做呢?
“乐乐……”他轻声地呼唤着,憔悴无力地呼唤着,仿佛无酒自醉,就仿佛如此沉醉,在哀伤与室息的空气里沉醉,无力地沉醉,却也忽然间发现自己难以言语,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无法倾吐,什么都无法倾诉,在那里遥远地询问着,那询问的目光无望地四处地搜寻着,在那里等待着,又仿佛等待无果,等待无望,等待得空旷,等待得久久的伤心。
伤心沉落,一汪秋水,他倚树而立,她静静地坐在河水边的青草地上,感受着下午不是特别强烈而又柔和的阳光,有些迷醉,那是些迷醉的气息,她在迷醉的气息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双眼,手中把玩着一个小石子,小石子在手心里转悠着,忽悠悠地转着,忽然间,她手臂一抬起,便把小石子扔到了河水里。
“嗵!”小石子落进了水里的清脆的一声,而涟漪波荡,一圈一圈地遥远着,扩大着,又仿佛如同人的心,如同人的迷惘而又困惑的心,有些不安,而又难以解释的不安,那静谧的四周,隐藏着杀气,是杀气吗?是寒冷的危险的靠近吗?是重新的谋杀吗?他慢慢地离开了树杆,不再靠着树干了,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散步并作两步地走向乐乐,说:“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还是回教室去吧,或者再回到看台上?”
“恩?”乐乐只是困惑了一下,就不再犹豫地被拉走了,人有时候感到生命不再为自己所有,不再为自己所把持的时候,那是一种天生的畏惧,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是一种本能的畏惧与恐慌,所以,才会变得如此顺从,如此配合。而配合的原因,除了对生的期待,是否还有着别的期待,佯或别的原因,比如为了什么,为了谁?
在奔跑与追逐之中,她跟着他快跑,她终于跑不动地摔倒了,她被石子和枝丫给绊倒了,她摔倒在地,抱着膝盖无声地“嘶”痛得呻吟着,他连忙地蹲下身,想去检查她的伤口,她不要他检查,乐乐推开他的手道:“我不要跑了,不跑了。”
“你不怕死吗?”他问着,是那么得平静,平静得仿佛是意料之内的一般的对话。
“怕啊!我当然怕了。”乐乐大声地嚷着,“可是,总是这么提心吊胆地跑着,我不干了,这么折腾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死亡有多恐惧,畏惧有多么得害怕?究竟有什么会比死亡更可怖,更恐怖?究竟有什么会让人心惊慌,惊恐到不顾生命威胁。黑暗中的某人,微笑了,他惨烈而又可怖地微笑了,嘴角的那抹上扬地嘴角,仿佛在说,有趣了,一切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看来任务开始重新地变化了。他在黑暗中一招手,黑风袭来,卷来一片空白,返回又是无影无神,仿佛原地本就无人来过,一切安静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