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晨,一个和而又宁静的有些微寒的早春里,大家都在那里等上课,因为上课铃声响了,第一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于乐乐的语文成绩虽然不是特别好,可是她还是很喜欢听老师讲课的,还是觉得很有趣的。今天语文老师和平常不太一样,当她缓步走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个男生,一个白发男生。
整个初二(4)顿时哗然,有不少人叽叽喳喳地说白发是一种病,还有人说因为父母是有近亲血缘关系,生出来的孩子就是有白头发。
“大家好,我叫上官泓。”不顾台下的喧闹声,他平和地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着,“我愿意和大家一起好好学习。”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呢?”一个靠近讲台的女生问道。
“恩,”上官泓顿了顿,他有意无意地往于乐乐这边看了过来,又好像是心不在焉的,没看到似的,他想了一会儿微笑地回答道:“我喜欢骑马。”
顿时满堂哗然:“没想到在21世纪,还有人的兴趣爱好是骑马啊。”
“对啊,我很喜欢啊。”上官泓只是静静地微笑着看了看那面前的女生,又扫视了一下全场,这一次他没有朝于乐乐这边看去,他微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了。”那近前的女孩忙不迭地摇摇上手,笑得灿然如花道。
“好,就让我们欢迎新同学的加入。”语文老师也微笑地走向讲台前,“现在,上官泓同学你就自己先找一个位子坐着吧。”
上官泓点点头,他径直走向了一个地方。
那窗外的蓝天一片碧蓝,蓝得如此纯净,如此唯美,于乐乐记得小蔚在一个很温暖闲暇的下午,望着蓝天问她:“乐乐,你相信缘分吗?”
“缘分?”当时她口中含着习惯,含糊地问着。
“就是当生命里,有了谁的到来,你的生命有了新的谁的加入,那是怎么都躲避不了的,也是难以躲避得了,那个他——将会是改变你命运的他。”
“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我不需要他的改变。”
“那么是无法躲避的呢?”小蔚出奇地严肃地问道。
“无法躲避的。”于乐乐咬着吸管,开玩笑地问道,“都无法避免了,那究竟是缘分啊,还是灾难啊。”
“其实很多时候,缘分到来的时候,也是很有可能会变成灾难的。”小蔚认真道,“缘分的到来,不只是幸福,还有……噩梦。”
从蔚蓝的天空与无尽的遐想回归,她转过头,正对那一双沉静而又幽深的眸子,他深深地望着她。
——“缘分的到来,不只是幸福,还有……灾难啊。”
那么她与他的相遇是幸福的开始,还是灾难的预兆呢?
她很奇怪,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她更奇怪当这个白发男生走近她,那眼底里的温和没有了,是一种陌生的杀气,是一种令人很恐怖室息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开去。
上官泓还是笑了笑,在她看来是冷漠而又可怖带有杀气的笑容,“我可以坐在你的身边吗?”
“啊……不可以。”于乐乐连忙摇着双手拒绝到,“我身边有人了。”
“谁呢?”他不再笑了,却是奇异地凝视着那空缺的位子。
——小蔚,她不在了,她在一场车祸里身亡了。
甩掉淡淡的忧愁,她望着他只是淡淡的摇头,她什么都没说,但他还是好像知道了什么,他只是平静道:“整个班上只有这个位子是空的。”
“那你坐吧。”于乐乐低头翻开书本道。、
整整一堂课,她都安静地听课,只是没想到着初来乍到的男生却让全班惊呆了,也让语文老师惊叹不已,没想到,他满口的古诗词,语文功底非常好,语文老师下课临走前的感叹了一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上官泓站起身双手抱拳地做了一个躬:“过奖。”
在全班的唏嘘中,于乐乐在心底里摇头:做作。
后面的数学课,外语课,这位新同学的表现就没有那么突出了,是那种很安稳听课的状态,于乐乐在心底里觉得这样才好,低调一点才好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什么想法,但是当很多女孩下课过去和他闲聊的时候,她都不愿意过去,有一个很深深的恐惧,令她不敢靠近,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上官泓这个人,很危险,最好远离他。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她就规矩地在操场上跑了一个800米的热身,当她气喘吁吁地回到休息的地方的时候,她一眼就瞄到篮球场上围着一群闲聊的女生,还有那打篮球的男生。
于乐乐孤单地坐在原地,什么都不说,也不往那热闹的地方走近,只是在那遥远的观看台上看着,心思有些飘远着。
他从何时走近了他,有意无意地彼此忽视着,他又什么都没说地走过了她。
当他走近自己的时候,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忧虑,只是想让她离这个新生远一点,其实除了亡故的小蔚,她也就没有了多少的朋友了。
她从观看台上看到他走向篮球场上,在一群女生惊喜的目光下,他加入了篮球队。
于乐乐不是她不是特别懂篮球,她只是那么得听到女生的尖叫如同潮水一般得一浪涨过一浪,而记忆里的画面是他的身影,是他飞跑的身影,他从篮下抢到球,就飞快地奔跑。
他飞快地奔跑到对方的篮球架下,她在那一处看得发呆,有些痴呆,那风在他耳畔吹拂,白色的头发随风飘动,他微微地喘息,是那么得认真,是那么得认真,仿佛认准了一个方向就不再停止,就不会再停下了,就仿佛什么都不会阻止他,没有什么能够他一样。
“啪”篮球被上官泓送进了篮筐,在一片女生的尖叫中,他平静地转过身来,没有去看于乐乐,而是随着篮球继续奔跑。
上官泓并没有多少关注自己,于乐乐一直在心里深深地叹息着,她只是这么得安慰着自己,这或许也不是坏事,或许,又真的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她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太过得想入非非了吧。她为着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可笑。
一天就这么得消磨了下来,背起书包,她随着人流一起走出教室,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后有着什么人在跟踪自己。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快步地飞跑而走。
可是。却总有着什么的在跟着自己的感觉,她非常奇怪地转身,却发现那个上官泓正在慢悠悠地步行过来。
不可能啊,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这么快了,他怎么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地慢步呢,可是,他又是怎么跟上来的呢?慢步能跟上她的狂跑?什么速度啊?没道理啊。
就在于乐乐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已经走过了她,来到路边的一个房子里,等等,那个房子……那个屋子——不就是在她家隔壁吗?
会有这等怪事?于乐乐百思不得其解。她的邻居好像一直都外出没有回来,昨天好像是有人搬过来了,这么说上官泓就是她一直没见过面的邻居?这也……太奇怪了吧。
“哗啦啦。”那是清脆的锁门的声音,好听得就像铃铛的声音,上官泓应该是回家了,这才提醒了于乐乐,她连忙拔腿就跑,往她家的小屋子走去。
“妈,回来啦!”她一回家就在整个房子里大叫。
却没有回声,“真奇怪,难道她又出去逛人家了吗?真是受不了。”于乐乐一边烦恼地挠了挠头,一边拿下书包,准备拿出书本来做作业。
她正在写数学,是二次函数,就在她为算术平方而苦恼的时候,家门被推开来了。
“乐乐,你回来啦,你猜猜,我带了谁来啦!”于妈妈一进家门就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你肯定猜不到的。”
乐乐是在里屋,并没有看见是谁,而外面似乎是一个阿姨的声音:“以后,我们要经常串串门啊,多多交流啊,孩子们也可以做个伴。”
“那是,那是!邻居啊。”于妈妈一边和客人说着,一边进了屋,热闹地说道,“乐乐,你看我带谁来了,你们班的同学,也是我们的邻居呢!”
乐乐好像是可以猜到了什么,她抬起了头,只看见妈妈和一位温和富贵的看起来还很年轻的阿姨走了进来,但是并没有看到心里面猜的那个人。
“他是我们的新邻居,也是乐乐你的新同学。”于妈妈快乐地扯着嗓子道,看她那样子就差向全世界宣告了,“他就是上官泓啊。”
“我们的泓儿以后摆脱乐乐多照顾了啊。”上官妈妈也礼貌地客气道。
——上官泓需要她于乐乐照顾吗?于乐乐歪着脑子不解地望向远方得眼神迷离着,脑海中却是上官泓打篮球时矫健的身姿,以及那飘扬的衣角和刘海,那个一头白发,看不出衰老,却是会惹得一群女生尖叫的男生,又在语文课上,那精彩的闻言功底的展示,连语文老师都打心里称赞,像这个完美的男生……需要她于乐乐照顾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于乐乐就那么得情不自禁地摇着头,傻笑道:“呵呵,不行的,我不行的,他照顾我还差不……”礼貌的应酬话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急刹车,硬是把那最后的那一个“多”字给吞了进去。
上官妈妈还以为于乐乐只是客气,就只是一边微笑地称赞道:“乐乐可真乖,一回家就写作业了,真用功啊,泓儿,你要多多地像乐乐学习啊,哎,泓儿,你怎么还不进来啊,你站在门口是干嘛的呢?”
什么?上官泓还到她家了,心里顿时地漏了一拍,脑海中全是那生疏陌生而又充满一种……说不清楚的很莫名的杀意,一种她难以解释的一种强烈的威胁感。
不管这种威胁感是源自什么原因,反正她就是不想与这种奇怪的男生太靠近,孤单对她于乐乐来说又没什么的,和这个上官泓作伴,她还是宁愿一个人带着的。
就在上官妈妈招呼自己儿子进来的时候,于乐乐慌张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书本和铅笔盒,胡乱地塞进了书包,乐乐慌张地对于妈妈通知了一句:“妈,我到楼上房间里写作业了。”
“唉,哪有你这种不礼貌的丫头的啊……”
没听完于妈妈的唠叨,她抱着自己的还开着口的书包急急忙忙地往楼梯上跑去。
“于乐乐!”忽然间楼下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她知道他是谁,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地停住了,她僵化地转过身,只见那楼下的男孩,他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的男生,他温和有礼地对她笑道:“于乐乐,我们要不要一起做作业呢?很多不懂的地方,我们也可以相互讨论的啊。”
他这话,在于妈妈这里听来是非常中听的,但是,不知道这么有礼貌的话,在于乐乐听来,就好像在说:“你逃不掉了,你死定了!”那眼神是那么得冷酷的决绝。
“啊!”于乐乐恐惧地双手抱头得,书包完全地掉落在了地上,还不待大人们有什么反应,她就慌张地跑到了楼上,并上了房间的门锁。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她依靠在门上,大口地喘着气:“吓……吓死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她为什么会这么得怕他呢?肯定有鬼吧,心里总是有个声音,远离他,远离这个男生。
她就那么得一边抚平着自己跳动的心脏,一边拖着双腿疲惫地走向床边,然后就如同一个石头一样掉到水面里的一样地倒在床上,而记忆里,却依然是一个谁坠入大海的声音。
“乐乐,来玩啊,海水很好玩的啊。”是小蔚,那是小蔚的声音,是小蔚在召唤她的。她记得小蔚很喜欢去海边玩的,小蔚非常喜欢天蓝色,她连去海边也穿着她最爱的天蓝色长裙,她说穿着长裙吹海风的感觉不一样的。可实际上小蔚并未下过水,但是,自从小蔚车祸以后,她的脑海中就经常莫名其妙地产生了这种画面。
那深蓝色长裙身影的很像小蔚的女孩就那么得坠入了一片蔚蓝的大海,那是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如同快要死的感觉,小蔚那生命的最后是否也是这种感觉呢?
眼角边含着泪水,于乐乐就这么得迷迷糊糊地进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