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落风走得太快,杨杨终究没有跟上来。一路上我也不敢说话,他冰冷的表情,令我敬而远之。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落风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畔响起。
“额,什么?”我不明所以,只是见他一脸愠怒地看着我,因心事繁琐,他说的话却并没有听清楚。
他走到我面前,撂了撂我额前的刘海,似乎想起了什么,缓了缓神色,喃喃道:“为什么你总是不明白呢?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懂?”
我听不懂他的话,也不明白他说什么,只当他是想起了失忆前的事。见他难得的温文尔雅,不忍去拂乱这片宁静,所以只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落伯母等人约好了似的,不管我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和我说之前和落风有关的事。此刻见他如此悲伤,心底里也只认为往事必是伤心的。
许久,落风也沉默了许久,直至错愕地发现我竟然毫无反应,良久方才了然,便苦笑了一番,自叹自息:“我倒是忘了,你才是那个最无心的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愣在原地,不是因为他突然的改变,亦不是他的不等待,而是他说的那句话触动了我的心弦。他说那话时满脸的嘲讽夹杂着悲伤,那种复杂的情绪,我并不陌生,在我失忆刚醒时见过,那时他也是如此表情。我的心莫名地难过,好似见不得他忧伤,可原因我却始终不明白,也同样没有人愿意告诉我真相。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失去。心依然抽痛着,却不忘扪心自问:“落风啊落风,我同你到底有怎样的过去,为何你这般难过?是因为我么?”他走得很快,像是逃避什么,我也顾不得疑惑,赶紧加快了步伐,跟上前去。
到家时,落风的脸色稍微好了些,可到底是不好看的,一怒一忧,也是难为他还可以掩饰的很好。我后脚跟进门,谁曾想突然停驻,不明详情的我光荣地撞了他满怀!我摸了摸疼痛的额头,有些委屈:“你干嘛不动,疼死我了!”他不言不语地看了我一会儿,原本平静了许多的脸,再次升起了怒火。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楼上走。有了上次的阴影,我自然不可能授手就范,拼命地挣扎。他冷漠如冰雪,不顾我的反抗,反而威胁我:“你老老实实和我走,我自会解答你所知道的一切!若是再这样,别怪我去找杨杨!”
他果然听到了我和杨杨的谈话,奇怪的是,我知道了结果后,反而不再那么战战兢兢了。只是终究害怕他去找杨杨,毕竟截止目前,杨杨算是除了落风之外我唯一的朋友,我当然不会傻到相信落风找杨杨会有什么好事,他的六亲不认,我是见识过的。他这么说也正是看准了我不会出卖朋友,可惜我虽然识破了他的阴谋,却无力阻止,唯一的办法,便是顺其自然。我不反抗了,他这才满意了,拉着我的手也松了许多,径直将我带上楼。
这次他倒是没和往常一样蛮横,不顾我的感受,也许是我的态度好了些吧!乖乖地跟着进了房间,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慵懒地躺在了沙发上,斜着该死的桃花眼瞟了瞟我,也不说话。
我有些按捺不住了,犹豫着问:“那个,今天,对不起!”我鼓起勇气说完,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许久都不见他说好或者不好,我猜不透他的情绪,好奇地抬眼望去,他正好邪魅地看着我。我的脸顿时羞红,也不知所措,双手交织,像是罪犯等待着法官的审判。
落风起身,走至我跟前,捋了一束发丝,凑至鼻尖,叹道:“真香!”我不明所以,只是这种亲昵不是我所能承受。遂毫不留情地伸手打掉了他的手,又羞又怒:“你有病!”说完便想朝外走去。落风并没有追出来,只是刚伸手开门,身后便传来他幽沉的声音,仿如地狱修罗:“你不是想知道你失忆前所有的事吗?”
我顿住了,开门的手也情不自禁地缩回,却用沉默来代替回应。我也不是没有猜想过,只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无声地提醒着我,忘记的并不是好事。现在的我心中挣扎徘徊,想知道却又彷徨,不想知道却又好奇。
我这般反应落在落风的眼里,便是十分满意的。他总是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也能先我自己预定下一步我会怎么走,只是这样的他,让我既敬又怕。突然他哂笑:“你还是这样的好奇,你不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么?”
我的心砰砰跳的很快,有些话到了嗓子眼,却还是说不出,任由他耻笑。“不说话么?我来说!”他停顿的空档,我承受不住,终究还是害怕的,大吼:“够了!你住嘴!”然后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跑开,逃离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