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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他用生命在爱你

我有一大堆的疑问想问清楚,可不等我发话,爸妈听到我的惊呼便着急地询问,“染染,怎么了?哪里痛,快告诉爸爸妈妈,我去找医生,你等着。”

一听说要找医生,我才明白自己这是身处在医院,并没有死,及时拉住妈妈的手,安慰道:“妈,你别走,我没有事,只是我以为自己死了呢!”

妈妈一听说我说死字,怔了片刻,便再也忍不住了,头偏至一边,偷偷地抹眼泪,就连身边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十分沉重,满脸的自责与痛苦。只有落风依旧一脸的平静,专注地凝视着我,握着我的手,传递给温度,仿佛一松开,我便会消散在他的眼前一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我这才明白,自己冲动下跳河自尽的举动将他们着实吓了个半死,顿时愧疚感涌上心头。

歉疚地看着众人,微微地张开嘴,“好了,你们别伤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放心吧,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寻死觅活了,你们别担心好吗?”

妈妈这才缓过来,只是看着我时,脸色却是苍白的,本来想责备些什么,可是一看见我有气无力地样子,便什么也不忍心说了,只嘱咐道:“你好好养着就是,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有什么事叫我们便是,我们就先出去,不打扰你休息了!”

我点了点头,妈妈这才起身,朝众人说道,“我们先出去吧,谢谢大家对染染的关心,她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想必是没有大碍了,都散了吧!”

众人说了些保重,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便纷纷散去,只是唯独落风和杨逸说什么也不肯走,众人见劝慰无果,也只得作罢。只是妈妈却怎么也不肯让落风留下,连劝带威胁地说道:“风儿,你也下了水,着了凉,身体才刚好些,你就不要在这儿守着了,快些回去自己病床上躺着!现在染染醒了,又有我们,你别太担心了!”

我一惊,这才知道原来落风也病了,而且貌似还挺严重的,着急地问道:“妈妈,怎么回事?为什么落风会感冒这么严重?”

妈妈又抹了一把泪,一边扶起落风一边叹息,“前天晚上你刚跳下去没多久,风儿也就跟着跳下去,若不是杨逸和余泉清他们及时赶到救你俩上岸,我估计这会儿你们早就没命了。那么寒冷的夜晚,那么冰凉刺骨的水,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更何况他为了守着你一直不肯去换衣服,不病才怪,我们一赶到医院,风儿也紧接着晕了。”

听完妈妈的话,我这才知道原来那次抱着我的人不是鬼差而是落风,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同时也心疼不已。我何尝不知道他从来都不会水,可以说是个旱鸭子,要不然三年前他也不至于被水溺得快死,可这次他却想也不想就跳到水中却救我,我无法想象。若不是杨逸他们及时赶到,我和他真的就永远在一起了。

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我对他的疼惜,没想到我总是想着不要伤害别人,却又在不经意之间狠狠地伤了别人,就好像这一次,原本想要用终结生命来偿还一切欠下的债,不但没死成,反而却伤害了所有关心我的人,特别是落风,竟然还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

“傻瓜,为什么这么傻,我真的不值得!”十分苦难地抚上他的脸,心痛地摩挲着苍白的脸颊,“以后不许再这么傻了,知不知道,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安心的!”

落风却好像没事一般,只是淡淡地冲我笑,许久才缓缓地说,“经此一次,我想开了,不管怎么样,以后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是我的命,只是我再也不要离开你,半步也不要。”

说完,他起身,却并未松开我的手,转而朝妈妈和杨逸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不会走的,我的身子我知道,没有什么事,这儿我守着就行了,有事我叫你们!”

妈妈知道没有法子,也只好叹息的嘱咐,“那你自己也多注意点,有什么事就叫我们!”说完便和爸爸一起出去了,只是杨逸却依旧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待爸妈出去后,杨逸越过落风,走到我的跟前,宠溺地揉了揉我额前的刘海,笑道:“小染,好好休息,别的都别多想,有落风陪着你,别害怕。我们就在门外,有事叫一声就好了!”顿了顿,又拍了拍落风的肩膀,嘱咐道,“兄弟,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永不灭,你好好地休息,别的也别想了,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养好身体,照顾好小染,别的一切,有我呢!”

本以为落风会觉得有些别扭,可他却出乎意料的十分平静,甚至隐约地还朝着杨逸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只是他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地看着我,唯恐他眨个眼,我便会再在他的眼前消失一般。

杨逸看着我俩,笑了笑,什么也没有多说,大步流星地出了病房,看得出,他的眼神与那晚离去时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此刻的落风一样,十分平静,看来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不但是我想开了,落风想开了,就连杨逸也真的放下了。

杨逸走后,我便拉着落风在我的身旁躺下,两个人侧着身子挤在了一张小小的病人床上,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甜蜜的感觉掩盖了整个病房的消毒水的味道。四目相对,就连呼吸也近在咫尺,却看着看着便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哭着哭着便累了,累了便睡着了,可两个人的手却是十指相扣,就算是在梦中,也不曾松开半分。

再醒来时,已是黄昏,林医生进来查房,看到我们俩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会冷漠地查完房便会离开时,他却在经过我的身旁时停下了脚步,看着我,眼里迸发着寒光,冷冷道:“你倒是挺想的开,一死百了,可你知不知道,其实活着的人比你更痛苦?那是不是要所有痛苦的人都要去死,以死来解脱?那样能解决问题吗?只会制造出更多的麻烦。本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软弱的懦夫,只知道用最简单最快速地方法来解决问题,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真的很自私!若是以后遇上了更严重的事,看你能死几次。”

我知道虽然他说话很无情,但却是始终为我好,他只是想让我明白,其实死并不难,活着才是不容易。若是我真的一死了之,那活着的人该怎么办?爸妈和爷爷该怎么办?落风又该怎么办?所以我没有反驳,只是十分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林医生知道我到底是想开了,原本紧绷着的脸色终于柔和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瞟了眼落风,道:“好好地珍惜这个家伙,一个人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以后你可能再也不会遇见了,所以,且行且珍惜吧!”

我点了点头,再次道声谢谢,林医生这才恢复了往日的冰冷,面无表情地出了病房,只是门外却依稀传来护士询问的声音,“林医生,习染的病……”

紧接着便是林医生喝止护士的声音,顿时房间里只剩下了走廊上的沉重的脚步声在回荡。

顿时心中一紧,莫不是我的病又……想都这儿,便一阵无奈,其实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没有什么东西能再吓到我,也不会再恐惧任何东西,可是唯有一样却是怎么也放不下的,那便是眼前正熟睡的落风。

抬手情不自禁地温柔地抚上了他的脸,摩挲着他如雕刻般存在的五官,想深深地将它烙印在心间,我怕,我哪一天会突然的离开,我怕自己会将他忘记,我真的很怕。除了他,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可以舍,心里很平静,却唯独放不下他。顿时心中五味杂陈,明明捡回了一条命,在我们都想开了的时候,却突然告诉我,我的病或许有什么异样,这要让我如何才能接受?

透过窗,看着外面渐渐西斜的日头,一股心酸慢慢地涌上心头,金黄色带点红的阳光落在了落风的羽睫上,看上去甚是唯美,白皙的脸将阳光衬托得越发耀眼,只是黄昏也在他的脸上洒满了忧伤,淡淡的,却充斥着每一个细胞,深深地植入脑海里。

以前的我特别喜欢夕阳,可现在却是平生唯一一次畏惧了。没错,不是不喜欢,而是畏惧。因为我也是在经历了一次生死之后,深深地感觉到了,日落并不是真的蕴藏着生机,一旦离开了便是永远。第二天太阳照样升起,可是日子却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学会了珍惜,珍惜眼前的一切,不轻易放弃。

黄昏的日落很美,却也很忧伤,我知道,着这意味着终结。所以我畏惧了,我害怕终结,害怕我和落风之间的感情也会随着生命的终结而终结。

不管我的病情是否真的是有了什么变化,我都只虔诚地希望,落风一定要安然无恙,若是我真的不幸,真的会死,我都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将我那份也活下去。

在我想得认真地时候,身旁的落风却突然睁开了眼,将我眼神里所有的忧伤都尽收眼底,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却安慰道:“不要不开心,不要忧伤,不管将来会面对什么,会经历什么,我都会在你的身边,再也不放手,你一转身就能看见我。”

以往他对我承诺,我会十分地希望他能够遵守,可这一刻,我却希望他不要遵守,我就怕自己哪一天会无声无息地就离开他,那时候,我要他活得好好的,就好。只是事实却总是不能如我所愿,罢了,是缘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先过好当下才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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