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因为害怕,也因为不知这个电话是不是该拨出去,最后,选择了拨打她和陆向北婚房的座机,试试他在不在家。
可是,如她心中所料,连续拨打了三遍之后,还是无人接听……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她只能拨了他的手机号码,然,从私人号码到商务号码,她拨了个遍,都是关机……
“该死的陆向北!你去死好了!”她一头倒下,抓紧被子,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刚一闭眼,那浑身是血的人影又如影随形地出现在脑子里,她慌得睁开眼,想起她刚才咒骂的话,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双手合十,默默念叨,“上帝佛祖万能的主,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们一定睡着了,没有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听见……”
祈祷完了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冷汗了……
重新拾起手机,再一次拨打电话,把家里的号码和他的手机号又从头到尾按顺序拨了两遍,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结果……
她紧张地开始扭自己手指,差点想哭出来,低低地自言自语,“陆向北,你个混蛋到底在哪里!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个混蛋还要到我梦里来骚扰我干什么!我恨你!”
这样的情景好熟悉!
有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样苦苦等他回家,最近的一次,是莺莺死的那个晚上,她而已是打爆了他的电话却无人接听,然后,她便疯子一样到处去找他……
“你就等着看,我和莺莺一样,在回家的路上,猝死在车里。”他冷冷的声音从回忆里响起。
她惊得从床榻上弹坐起来,这一次,却是再也沉不住气,下了床,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响动还是惊醒了佳眉,追着出来问,“念念,这么晚了,去哪里?”
“那个……陆向北回来了,还喝醉了酒,叫我去接他……”她举了举手中的钥匙,随口撒谎。
“可是……”佳眉盯着她看。
“没事,你先睡吧,我可能把他送回那边家里!”她以为佳眉是在顾忌陆向北来了以后住在这里不方便,连忙宽她的心,并且说完就急急忙忙走向电梯。
佳眉看着她的背影,嘀咕,“我想说,可是你还穿着睡衣……”
童一念驾着车,不敢开快,保持着中速,心里却急得像燃了火,并且将陆向北骂了千遍万遍,“混蛋!人渣!流氓!能不能不要再让我大半夜地再驾车出来疯子一样找你!姐很快就跟你没任何关系了!你还不放过我!”
“混蛋陆向北!如果你今天好端端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一刀捅了你!”
转念又觉得这句话是在诅咒他不要好端端地出现,马上又改口,“你一定要好端端地出现在我面前!要死也只能让我亲手结果了你!”
恨气声中,她熟门熟路将车开到了夜场,夜场的门童都认识她了,抬眼望了眼时间,午夜十二点。
门童恭敬地鞠了个躬,“您好,找贺先生?”
“不是!我找……”她话没说完,扭头就走,因为,她已经看见陆向北和贺子俞并排走出来了,两人身边都黏着个妞。
岂有此理!陆向北!你就被千刀万剐了吧!害她在家里担心得做恶梦,他倒好,在这儿花天酒地!
她简直鄙视自己!童一念,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管他是死是活,大不了死了给他收尸得了!非巴巴地自己来找气受!
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真是乐此不疲啊!半夜找人很好玩吗?童一念,你就爱上这个游戏了?
“那好像你是太太……”身后响起贺子俞的声音。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消失了穿越了,怎么了都好,就是不要在这种情况下让陆向北笑话!
“念念!”
果然,已经有人追上来了,她甚至已经闻到他的酒味了,可偏偏的,她还顾忌着肚子的孩子,不敢迈步跑,只有被他生擒活捉的份……
童一念!这次你丢人真的丢到姥姥家去了!
她被他抓住时,脑子里唯独还剩下这句话……
觉得某人火辣辣的目光盯在她脸上,她抬不起头来,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不能说是来看他如何死的吧?
蓦地,他好笑的声音响起,“难道……这是巴黎最新款晚礼服?”
童一念低头一看,自己果不然穿着睡衣……
混蛋陆向北!一切都是因为他!他还好意思笑?上帝啊,你是不是睡着了,为什么总要让她以如此恶劣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压低了声音道,“虽然现在明星们都流行真空穿晚礼服,但显然不适合你……”
噗……真空?她要吐血了,谁穿睡衣里面还穿那个勒死人?不知刚才的门童看见了什么没有,祝他长针眼……
她暗暗诧异,怎么自己还有心情腹诽门童?她和陆向北要离婚了……她要当未婚妈妈了……还有今天发生了很多不开心的事啊……她的心情应该很沉重才是……
可是,无可辩驳的是,看见他完完整整没少胳膊少腿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纵然有些不愉快,也在此时稍稍冲淡了……
她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呢?他明明是只会对童家有害的中山狼,她还在这里担心他的安危?她真后悔死跑这一趟了!
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自己的情感,最后,一句话将这乱满给快刀斩了。算了!总之是要离婚了,离了就一了百了……
“来找我的?”他的低声询问插……入她混乱的思维里。
“没有!”她死鸭子嘴硬。
他微微一笑,没有反驳她。
“真的没有,只是今天心情很不好,睡不着,所以想出来喝酒,想来想去,还是贺少这里地盘熟,喝醉了不怕没人管,所以就来了。”她淡淡地说。
“怎么了?陆老弟?夫人生气了?”贺子俞站在台阶上笑问。
陆向北居然好死不死地就承认了,“是的,最近总回家晚,怀疑我了呢!”
贺子俞便哈哈大笑,“你们夫妻俩感情还真深,念念可不是第一次来找你了!念念,我可以打包票,陆老弟循规蹈矩,刚才那妞也就是看我面子喝了两杯酒,他连人家指头都没碰一下!”
“他说得确实是真的!”陆向北低下头来补充。
她冷冷一笑,“关我什么事!你爱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祝你在这一周内觅到个好的,离婚之后你马上就可以办结婚酒!”
他也不回她的话,只和贺子俞道了别,然后和她一起走向她的车。
“滚回你自己的车去!”她打开车门,对企图上她车副座的他说。
他坐进车里,指指自己,“我喝多了,想让我酒驾?”
她想了想,他现在应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赖皮,毕竟已经答应离婚了,也就随了他,自己上车,默然往家里开。
“为什么心情不好?”他问。
“佳眉流产了。”她捡了于他们无关的说,免得他以为自己是因为他而神伤。
“又流产了?”他亦觉得震惊,同时感叹,“女人一生注定比男人受更多的苦,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这么写的,女人的一生都贯穿着疼痛,从初潮开始的痛经,到成为女人那一刻的破。处,再到怀孕后的流产和生产,无不是痛的,即便是喜庆的时刻,也是痛的,更有甚者,有些女人中年晚年还患乳腺癌子宫癌等等,所以,女人要爱惜自己,男人更应该好好疼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