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预感很快就出现了,如同噩梦一样,被信任的人给了最重的一记。不过是册封后的第三日,长生殿便被禁军将这里重重围住。换句话说,就是我又被软禁了,而且是魏扶风亲自下的命令。
听说四皇子的奶娘,浑身是伤,一路艰难的爬到太极殿的门口,去告发我虐待四皇子。然后是蓝瑶章证实我在宫中有诸多不轨行为,具体是哪些事,传闻没有说出来。再来是长乐宫的静妃,亲自说出当日我联合她陷害袭云的事,她虽不受宠,但一字千斤。最后是大明宫的西贵嫔,抱着十七公主,向皇帝说了我初进宫就野心勃勃算计人心,致使青屏冤死,并且她还说了一惊天动地的事——琅铘苏闻和甄妃的暧昧牵连。皇后知晓此事,大怒,要求皇帝立即处死甄妃。
魏扶风迫与皇后的咄咄逼人,于当日即刻审问。左相琅铘苏闻拒不承认,反而说这是陷害。西贵嫔抱着十七公主,发了毒誓——若是她有半句假话,将不得好死,十七公主也会遭到报应。琅铘苏闻还是不肯承认,这般情况下,魏扶风下令将之鞭打之后,送回左相府邸。
皇后搬出皇后的大印,要求处死我,将七皇子收去抚养。魏扶风并没有答应。皇后在太极殿跪下,说若今日不惩处甄妃,她则愧对列族列宗,无颜面对百姓苍生,她愿摘下皇后花冠,自请出宫。整个京城的官,都跟着皇后跪下,独有右相那四人为我求情。
我坐在长生殿的殿堂内,静静的等来了怒气冲冲的皇帝。魏扶风一进殿,就砸了芙蓉石耳罐,还在酣睡的别离吓哭了。稚儿短促低低的哭声,不若其他孩子的尖锐,听起来更让人揪心。我轻轻的抱过他,微微笑着问他,“皇上相信了?既是相信了,也就不必审问了,该怎么处置,就随皇上懂得意思吧。”
“我不是在气恼你,我是恨那个女人太过放肆,我真是恨透了软弱。我发脾气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了?即使我有怀疑,也不会想到左相那去。我是为了那个女人总是如此的咄咄逼人而心寒。我才应该是左右权力的皇帝,却一而再的,被她左右了。”
魏扶风气息不稳,恨恨的说出几句话。说出他隐忍许久的,心里最黑暗也最真实的想法。直到觉得解了气,他才止住怒意。续而他伸手接过别离,摸了摸稚儿的小脸,将别离放回纯金的摇篮里。
我装作没有听懂他的话,知道他说的那个女人就是皇后,但是我不准备问他,这样搀杂了政治的事情,不是我能参与的。“那皇上是过来做什么的,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都已经说开了话,臣妾也不想装作不知道。既然事情都已经捅出来了,难道皇上还要充耳不闻吗?”
魏扶风别过头,冷冷的看着我。细长的眼眸里,是不可置信,痛苦,愧疚,担忧,猜疑,最后变成冷漠和阴鸷。“为什么要问的这么清楚,糊涂一点不是更好吗?你总是要看清楚,我的难堪也一次次让你发现。我问自己留着你是为了什么,或许就是因为从来人,像你这般亲近我的心。有些事也就瞒不了你。会留着一个这样的人,我真的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