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宫门边一个小太监迟疑的开口说道,“皇上,该回了,西主子她还等着皇上您呢。今天是小公主抓阄的日子,不能耽搁的。”
这么重要的事请,西雪竟然都不告诉我。等魏扶风离开后,我闲得无事,在宫里四下看看。今冬瑞雪早早降下,铺了厚厚的一地。穿着上等的褥金冬季常服,披着白狐裘,我将长发半披泻,遮住害怕受冻的耳朵。口里不时呵出热气,鼻间呼着冰凉的空气,我搓着手只盼冬季快快过去。
走着走着,我无意间到了太液池,偌大的湖面结了冰,残荷败叶都被掩在冰面下,白茫茫的一片,萧瑟苍凉。
我站那良久,一双脚变得僵冷,用力的跺跺,将连着披风的绒帽带在头上,双手塞在宽大的绒袖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回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一双踏金厚靴出现在我视野,拦住我的去路。只有琅铘苏闻爱做这样的事,我根本不需要抬头看,绕开他只管走我的路。
“站住,你知道作贼心虚也太晚了!”
琅铘苏闻再次挡在我面前,是我从未见过的杀气腾腾的表情,抓着我胳膊的手用的力道越来越大,痛得我皱起眉头,“大人怎么可以随便跟后妃拉拉扯扯,这样肆无忌惮的出入宫廷,就算当真没有人能办你。可是我请大人你去招惹别人吧,我不想隔三岔五的看到你。”
死死地拽着我,他带着一身寒气,连说出来的话也冷得冻人,“还是这么牙尖嘴利,聪明又绝情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痛恨的女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束发上的雪花渐渐融化成水珠,顺着那张清秀的侧脸滑落,同容妃一样上挑的狭长的眼睛,充满了杀气,面上狰狞的笑容,显示着他想要不顾一切的毁灭什么。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大人,我不喜欢逞口舌上的痛快,就算赢了,也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大人问我的心是什么做的,我的心就是这一片茫茫一望无际的雪,只有在寒冬,才是我生命最美好的时候。”
琅铘苏闻看着我,以极其不屑的口吻说道,“果然是无情的人,所以连月子都不让容妃坐完,你就急匆匆的将她赐死,抢了四皇子抚养作为筹码,可是对待这个筹码,你竟然也那么无情。如果不是皇后赶过去,四皇子恐怕也活不久吧。你真该死!”
感觉他的手松开了一丝,抓着这个机会,我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我!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他被我激怒,口气淡淡的说道,“你这么无情,那你去死好了。你早就应该死的,没有你,琅家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我不会失去至亲,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琅家长公子。”
与之相反的,狂乱阴冷的表情令他看来更加吓人,不同于邪魅的可怕。我隐隐觉得不安,他根本就像是遭了魔,固执激烈,我不敢去猜想他下一刻会做什么,只希望能有人来阻止这一切。
也许是上天听到我的求救,婉言居然出现了。远远的,琅铘苏闻看见了她,更加愤怒,“你还留了一手嘛,也许皇上离这也不远了,反正我是躲不过了,也生无可恋,你就陪我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