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停顿了片刻,第一次,彦水水落泪了,晶莹的泪珠自她幽深的眼眸中滑落下来,无声的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滴落下来,融进了身前幽静的湖水中。
“他温柔的望着我,手上的锦盒打了开来,那不只是一枚戒指,对我们而言,这是一个承诺,比生命还重要的承诺,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曾经的苦和痛都消融在他温柔的笑容中。”
钟灵哽咽的看着默默哭泣的彦水水,师傅到底背负了怎样的伤痛?
哭泣的容颜上染上了一抹哀怨而凄凉的笑容,彦水水继续道:“后来我终于发现这戒指原来是一个微型的发射器,一切都结束了,结束在我的手上,结束在我的幸福中,赤风盟毁了,所有的伙伴都倒在了鲜血中,死前的面容上是不相信的质疑,那一刻,我甚至连拨枪的力气都消失了,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曾经生死与共的亲人倒在了自己的脚下。终于我掏出了枪,对准了银火帮的帮主,可就在射击的刹那,我瞥见了他眼中的痛苦,手微微的颤抖,枪射向了他的肩膀,而冷风耀的枪口却对准了我的心脏。”
“师傅,不要说了。”钟灵心痛的握紧彦水水冰冷的双手,被自己挚爱的男人背叛,又死在了他的枪口下,师傅该有多么的伤痛和绝望。
“死亡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他眼中深沉的伤痛和错愕,他许诺过要给我自由,是的,他做到了,灭了赤风盟,就再也没有组织可以和银火帮抗衡了,他真的做到了,可惜他忘记了,他许诺的自由我要不起的,所以我很卑微的选择了死亡,到如今我都清晰的记得他眼中那浓郁的化不开的痛苦,直到我死去的那一瞬,他依旧紧紧的搂住我颤抖的身子,失神的用手捂住胸口上汩汩而出的鲜血,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彦水水淡漠的伸出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冷风耀……这个曾经刻进了记忆里的名字再也不能占据她的心了,因为他们已经永不相欠,他给了她自由,而她也给了他自己的生命。
“钟灵。”彦水水忽然反握住钟灵的手,绝望的眼中泛出温暖的光芒,“好好的珍惜玄澈,除了生死是不能逾越的鸿沟外,一切都可以放下的,不要沉浸在过往中,你该给玄澈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就算是让师傅心中的亏欠少一点,好吗?”
“可是我……”钟灵欲言又止的沉默下来。
“你失去的只是一层薄薄的膜,而你拥有的可以是一辈子的幸福,不要再折磨自己,也折磨玄澈了,当你经历过太多太多的痛苦后,就会明白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深深的叹息一声,钟灵释怀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大厅,“他们是不是在把酒言欢啊?”
“钟丫头你这话可要更正,把酒言欢的是玄澈,可不包括少卿和我,再说了那是玄澈的红颜知己,我们去了也不合适啊?”
月敖悠闲的晃荡过来,对着彦水水打了个一切顺利的手势,随即继续道:“想当初花想容对玄澈可是死心踏地,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谁曾想玄澈忽然要绕道来柳亭,然后在辗转去晋洲。”
“你是说这不是去晋洲的路?”钟灵质疑的问向月敖。
“是也是,只不过多花三五天的时间罢了,唉,这几天玄澈如此的低迷,正所谓孤男寡女、刚柴烈火,一不小心可就容易擦起火苗来。”
“姓月的,你到底要说什么?”钟灵越听神色愈加的难看,什么刚柴烈火的,他是暗示玄澈和花想容有一夜情吗?靠,真当她是死人啊!
月敖暧昧的笑了起来,目光诡异的瞄了一眼身后的花厅,低声道:“刚刚我见花想容在玄澈的酒里面不知道加了点什么,不过看来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迷药?”钟灵想也不想的回道,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想到此,钟灵面色刹那阴寒下来,除了迷药以外还有一种药,“媚药!”
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声,钟灵面色铁青的握紧拳头,该死的花想容,枉她白天里还无比同情她的血泪史,居然这样算计她的男人,很好,如果连这点耐力都没有,没,孟玄澈也不配做她钟灵的男人!
“大概是吧春药吧,你也知道花想容以前可是青楼里的头牌。”月敖猜测的点了点头,虽然那是他放在酒里的春药,不过看钟灵此刻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说为妙。
“想来玄澈和想容也三年没见面了,发泄一下也是应该的。”彦少卿火上加油的浇了一句,彻底的点燃了钟灵勃发的怒火。
“孟玄澈你敢碰别的女人,我一定让你断子绝孙!”钟灵气愤的一跺脚,往花厅发向跑了过去。
烛火昏黄的摇曳着映射在墙壁上的身影,或许是酒入愁肠,思念瞬间如千丝万缕一般缠绕在孟玄澈的心头,长久以来的郁结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让这个在沙场是叱咤风云的战神,此刻懊丧的如同被秋霜打落的残菊,淡定中是浓浓的哀伤。
“澈,酒多伤身。”花想容默默的凝望着面前这张冷峻的容颜,浓黑的剑宇深深的凝结在一起,每一次举杯,都是万般惆怅的咽下苦酒。
这就是她等了多年,盼了多年的人,她从不渴望可以嫁给他,只希望这一生可以陪伴在他左右,端茶递水默默的凝望着他的身影,就已经足够了,可到今天,她终于明白,这么虚幻的梦也该醒了,他不是不懂的柔情万分,他不是不解风情,只是他的温柔,他的怀抱永远属于另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