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虽然当日聚集在午门的流民不过只有百众,但一传十,十传百,至那夜我入睡时分,听卫知先说已经有超过一千男丁去了招兵处报道,巾帼馆那边也约莫收纳了五百妇女,且京城各个角落正有流民在朝王府陆续赶来。
五日后,据负责招兵的侍卫官回报,京城九成流民都已报名参军,剩下的一成多是老弱妇孺。如此,便也意味着,不仅京城之暴乱已经基本解除,更为上官云中集结了一只近万余的部队。
只是由于这些流民是涣散惯了,先前也都没有当兵经历,故而这几日上官轻鸿都忙着与卫知先一道在沙场训练新兵。
巾帼馆那边,娘子军则由我亲自负责,其余打杂分配之事自有下人管之。
如此约莫过了一月,娘子军的一些基本功训练已初见成效,只是若要真能派上用场,还需再多加训练。
这一月,我与上官轻鸿起早摸黑,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我们也被迫分开,便是晚间回房也多有军中杂事烦之,而我更因腹中孩儿渐长开始嗜睡孕吐起来,脾气也不若往常来的好,倒是将上官轻鸿给折腾的欲哭无泪。
这夜,劳累了一天的我们回房洗漱完毕后,上官轻鸿正轻轻抚着如今我已微微隆起的腹部,将所有烦扰之事全都推给了卫知先,打定了主意非得与我好好叙叙夫妻情,与孩子说说话。
“桐桐,桐桐,桐桐……”上官轻鸿抓狂的轻声喊着,他本是想与孩子说完话后便于我说话的,不想不过片刻功夫我竟又睡了过去,让他无比懊恼,趴在我身侧摇着我,可怜巴巴的望着我,希望能给他一些反应。
“恩……”我转过身躲开他的纠缠,睡意正浓。
“桐桐……说话,鸿儿说话。”上官轻鸿垂下头,委屈的摇着我的手。
“不要小桐桐,要鸿儿,要鸿儿,桐桐,桐桐……”经过了这么久,上官轻鸿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他被争宠了!因为害喜,所以他桐桐把两人难得的相处时间都放在了睡觉养孩子身上,而他则是被忽视了。
我本是睡意极浓,也不知怎的却是清楚的听到了他的抱怨,心中立刻有几分不悦。孩儿都未出生,他便讨厌,若是生了,岂不两相生厌?
“鸿儿。”我转回身,半坐起。
“桐桐!”一听到我的声音,上官轻鸿眼前一亮,眨眨眼,立刻凑到他大大的俊脸,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笑得灿烂。
“鸿儿,你方才是否说不要小桐桐?”他的讨好并未能让我消气,手本能的抚着腹部,以手心的温度抚慰孩子受伤的心灵。
“……”上官轻鸿心虚低头,没有吱声。
“鸿儿,你告诉桐桐,小桐桐是如何来的,你是小桐桐的谁。”我此刻睡意全无,唯余想着须得好好引导他,不然真怕孩子出生之后他会因为讨厌孩子而把孩子给丢了。
“鸿儿,爹……”上官轻鸿闷闷垂头,声轻如蚊。
“鸿儿,你可知爹是何?若你是小桐桐,听自己的爹说不要鸿儿,鸿儿是否也会伤心?”
上官轻鸿头垂的更低,披散垂落的秀发遮挡了他此刻的表情,但他那只绞着棉絮的手却是让我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