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复苏,令我实难接受,失去记忆前的那半载光阴,哥哥的所作所为......
现今我终是明了,为何当我记起哥哥时,会失去这半载的记忆......魏淡雪何其不幸,大婚之日,欣喜的我,得到的却是最悲惨的命运。
乾陵和硕对的一腔恨意,在那日全数宣泄在我身,至于桑宁翔......一位被我唤了八个年头的桑哥哥......
心为何麻木,为何不觉疼痛......那都因疲惫了,心已然承受不住一次次的打击。
哥哥望着我的神情,复杂,他此刻用的目光,使我无法与他对视。
里头掺和了太多的疑惑与质问,当一切明了于心,所要承受的将是比不知时,不明时,多上几倍,甚至是几十倍,这样的痛苦,我承受不住......
三十年换取,便是承受这般的折磨?
靳袁慕,这样的痛苦,有几人能承受住,三十年......好遥远......
一室的宁静,却无法令我平复心的颤抖。
哥哥给予我的感受,越来越陌生,他离我的距离,越来越遥远,甚至脸碰触都成了一种奢望。
与他在一起,负重多过轻松,悲伤多过喜悦,每每看到哥哥忧伤彷徨的眼神,窒息围拢,人透不过气......
不知多久过去,外头传来阵阵疾走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外传来......
“老臣韩德良......”
“进来。”哥哥未容韩德良说完,便发话命其进入。
韩德良在哥哥的话儿中,推开了房门进入,走至哥哥的身旁,曲身,恭谨,说:“陛下,老臣叩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口中请安,手一撩袍子,欲要跪下。
哥哥挥手,免了韩德良的跪拜,命令道:“你去给魏修仪把把脉。”
韩德良嘴儿上应着‘是’,眼儿望向我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我将被褥拉了拉,颤抖的身子,无法停止,见韩德良一步步靠近,心慌使我错乱,身子在本能反抗他的接近。
韩德良来到榻前,恭谨,问:“魏修仪,可否请您将右手搁在被外,老臣也可为您把脉。”
我眼儿望向哥哥,虽说先前是我提议让哥哥唤来韩德良,可如今我心里头却期盼着他能命韩德良离去,我目光中的请求,他可能接收到?
脑中是挥之不去的可怕画面,韩德良的靠近使我像是看到那时被哥哥的残忍,身边做出的反映是不容他人碰触一下,一次伤害,一份害怕,将我推入了无底深渊。
我现今还能去信任谁?
“淡雪你若是要证明给朕看,你就让韩德良把脉,你若是不想,朕也不逼你。”
哥哥说的平淡,他不逼我,他这话儿说的可真是那个味儿?
被褥盖不住我颤抖的身子,我将右手从被褥中抽出,战战兢兢的搁置在被外。
韩德良见我伸出右手,曲身上前,手欲搭上手腕。
我浑身似被火灼伤了一般,尖叫出声:“不要碰我......不许碰我!!”我承受不住那份灼痛,身子自行发出命令,不容他人碰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