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孟丽君也没有再想,只希望自己只是多疑吧。当然心底,很清楚,自己那绝对不是多疑。
回到了家,先去拜见义父义母,又去见了姑丈。说了些闲话,找了个借口将皇甫少华留在家中做了护院。
康若山心中高兴,见了儿子,话也说个不停;好不容易等他停了一阵子,孟丽君才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父亲,孩儿想要早一点去临安,准备明年春天的考试。”
康若山却不明白了:“孩儿,我们家不是离临安很远,不过两天时间就到了。像前次乡试那样去,不是很好?为什么要这么早过去?难道家里,还有什么让你看不过眼的地方?”
孟丽君笑:“义父多疑了。孩儿只是想,早一点去临安,可以多一点时间结识一些赴试的举子。”
康若山毕竟不懂:“早一点晚一点,有区别吗?他们也多半没有后门的。”
孟丽君忍不住失笑,强自忍住,恭敬道:“义父有所不知。对于明年春闱,孩儿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担心的就是明年春闱之后的事情。义父您也知道,要做生意,先要讲究人脉。没有人脉,生意就难做了。”
康若山这才明白过来,道:“既然如此,你早一些去也是好的。我去与姑丈商议一下,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吴道庵听得孟丽君建议,却是迟疑不决。相对于孟丽君的成竹在胸,他对于明年的考试,却还只有一两成的把握。孟丽君的理由也不能说动他,毕竟在他看来,那是太遥远的事情。与其这么早就去临安花天酒地,还不如多窝家里看几日书。既然如此,康若山也不强求。虽然说妹婿长了几岁年纪,但是自己的干儿子也是见多识广的,也单独走了这么多路了,路上绝对出不了事情。孟丽君简单收拾了一下(虽然说是“简单收拾”,也足足花了七八日工夫。别的不说,新衣服总要给干儿子准备几套吧,连带着荣兰小跟班,也不能寒碜着),便坐上马车,再次跑临安去了。
天气虽然寒冷,但是孟丽君也没有辛苦着。进了临安城门,找了个客栈歇下,还没有坐下,荣兰就说话了:“公子,刚才在城门口,我见到了一个人。”
孟丽君失笑:“见到一个人也这么大惊小怪?”
荣兰说话:“是程无双程小姐。我见过她,所以认得。可惜她不认识我。她也坐在马车里,正要出城去呢。”
孟丽君微微一怔,问道:“她一个人出城去?”
荣兰笑道:“只有一个马车夫。胆子竟然比我们大多了。”
孟丽君笑道:“她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
两人说着闲话,却根本没有想到,程无双刚刚经历过什么。
车子已经离开临安城门,程无双忍住没有回头张望。
临安那里有御赐给程家的宅子,但是,那里已经没有程无双的家。
风,是透骨的冷。深冬了啊,要下雪了么?程无双看着天色,黑压压的一大团墨似的乌云,将天空遮掩的严严实实,如同父亲那一张脸。
父亲……那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