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的眼睛又渐渐变得凌厉:“道长此来,难道就是为了想向家师表示一下哀悼?既然无事,那就请便吧……本官不远送了。”
“当日一见,贫道就以老大人为自己老师。虽然未曾有言,但是老大人一生,却是贫道效仿对象。所以,前一阵偶然路过梅花山庄,见到废墟之后,就着力访问老大人下落。然而终得噩耗。后来偶然得知梅大人在此地当官,便一路寻找过来。大人方才此言,却是有些失礼了。”天一站了起来,“告辞!可惜老大人被宵小之徒暗算而死,子孙后人,却不想为他复仇!却甘心帮助仇人,在此地为仇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真见识了!真真想不到!想不到贫道一番热心,却被人当作闲人看待!”说着话,就往外走。
“道长且慢。”梅洛拦住了天一,说道,“道长方才一番话,却不知是什么意思?道长一番热心,却不知是哪方面热心?”
“贫道此来,本就有些目的——但是贫道先要看看,老大人的得意弟子,到底是不是有胆量之人!如若没有胆量,贫道那些话,不需要说出口!现在看来,梅大人不但胆小,还是一个见利忘义、认贼作父之徒,贫道那些言语,又何必说出口?”天一揖首,道,“祝愿大人公侯万代,前程无量!至于老大人之事,就永远不要记起!哈哈!”
“道长!”梅洛伸手,拉住天一,“道长难道是责怪下官忘却大仇,安心做官不成?”
“既然不是,那么,眼前有如此好的机会,你为何不用?”天一看着梅洛,“梅大人在琼崖数年经营,琼崖一切,都是梅大人掌握之中。只要梅大人一句话,割据琼崖自立,或者立前朝太子太孙为帝,不是难事。海峡天险,元朝即使有心进攻,也非易事。况且琼崖富庶,非大元内陆所能比拟。一旦割据,大元的钱库,立即出现一个窟窿。大元这些年,连年征战,元气未曾恢复。这琼崖出产,一旦不予进贡,那大元的户部尚书,一个头都会变成两个大。”天一淡淡冷笑,说道,“只要大人有这个胆子,虽然不能消灭元朝,为老大人复仇,但是却足以引发元朝内乱。这元朝内乱爆发,便无暇多管理琼崖之事。这琼崖因此而获得很长一段时间安宁,亦未可知。假如给大人三四年的安宁时日,积攒力量,动用钱财,借兵倭国或者缅甸,逐鹿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梅洛脸上勃然变色,道:“我道道长有好言语教导我!却没有想到,却是叫我做这等糊涂之事!不错,我等前朝子民,谁愿意认元朝做自己朝廷?但是,元朝虽然不是正统,却还是一个汉人江山!道长却叫我到异国借兵,那缅甸也还罢了,借兵倭国,无异与虎谋皮!到时候倭国势力,深入我国腹地,本官就是华夏的罪人!”
“好好好!好一个不做华夏罪人!”天一纵声长笑,道,“真想不到,梅大人却是一个正气之人!既然梅大人有如此之心,贫道也不再相戏——且听贫道一言如何?”
梅洛看着天一:“大人如有指教,请直接说就是。至于相戏之言,就请勿要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