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眼睛往上翻了翻,皮笑肉不笑道:“扬大人,如今这案件,可审问明白了?郦大人身世着实可疑呢,你如果审问出来,可不是大功一件?”
听安平步步紧逼,扬荥也只好说道:“问了两遍,这小书童尚未有其他言辞。郦大人是海外归人,似毫无可疑之处。”
“那不就好了。”安平抚掌笑道:“本宫最喜欢给人看伤治病了。这小书童又是一身外伤,正好给本宫做……做什么来着?哦,做试验品。郦大人,您如果问好了案子,就将他赏赐给我玩玩成不成?等本宫妙手生花,将他医治好,再还给你就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簪子,笑道:“这簪子……二十万两,你们大理寺又是清水衙门,到底为难了一些。这样吧,我自己去找皇后娘娘请罪就是,你们也不用赔钱了。”
扬荥听她满嘴胡说八道,但是里面的意思却是不容置疑。现在自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释放荣兰,那簪子的事件也一笔勾销;二,不理睬安平的讨价,那么自己就要面对安平的无理取闹——赔她二十万两。虽然再怎么闹,自己也不用真赔个二十万两,但是这样一闹,自己的名声——就完全毁了。何况安平口口声声说是皇后赐予的东西,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真的,她到时候进皇宫随口胡说八道一通,谁给自己大理寺的人作证?事情可能更麻烦。
好在该问的话都已经问清楚,自己也能给皇帝交账了。无意再得罪安平,急忙笑道:“郡主愿意为这个小人治伤,真是这小人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安平一笑,说道:“扬大人,您真是好人。这样吧,我这就将他带走,你看成不成?”
可是安平实在没有想到,还刚将荣兰带出大理寺的大门,就立即发生的意外。
安平是眼睁睁看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将荣兰劈手抢走的。她手头也没有武器,劈手一掌,根本连敌人的皮毛也没有沾着。她自己手下也有几个人,还有一些大理寺的人,刀剑都还未出鞘!
那黑衣蒙面人抱着荣兰,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就没有了人影!
众人大声呼喝,绕过房子查找;也有本领高的,大胆上房,却哪里看得见那黑衣人!
如果不是人群里的确少了重伤的荣兰;如果不是大理寺的大堂地上还有着荣兰受刑的痕迹;如果不是十多人亲眼所见;众人简直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眼睛花了!世界上,真有这样神奇的本事?真有这样神奇的人?
安平的脸色灰白。
如果不是她强自要将荣兰从大理寺里带出来,荣兰是不会被人掳走的。至少不会如此轻易。匆匆回侯府,与家人交待了一声,叫他们传递消息给已经上禁军衙门办公的哥哥,安平就直接进宫,请罪去了。
安平知道,自己面对的,不会是一般的责难。这事情,到底闹大了。荣兰被人抓走,生死未卜;荣兰一身,牵系着郦君玉的清白,这样失踪,郦君玉的嫌疑是更难以洗清了……自己要面对的,反而是小事。顶多是面壁思过还是摘了这个郡主帽子,反正也不稀罕了……
荣兰……倒是我好心办了坏事。你……千万要平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