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平静的神色，让铁穆几乎抓狂——“孟丽君！”他直呼孟丽君的名字，却又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孟小姐……”说话的，却是站在一边的李玉飞，“你曾说过，你身为女儿，却不甘埋没自己才华，所以才有这等惊世之举。如今皇上肯破格——”
“皇上，不管您说这番话的原因是什么，臣，都深深感激——”孟丽君看着铁穆，眼睛里，满溢着深深的感激：“但是，臣曾说过，臣，属于自己——而现在，臣，想要完全的属于臣自己，做臣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朕答应你，放了柳正风自由，其实，朕早就想明白了，所有的天机卫，朕都会给他们自主选择权力！”其实——天机卫，对于治理国家，并无多大用处——铁穆痛楚的想，“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朕，甚至可以给你们赐婚！”
“谢皇上……”孟丽君抬起头，声音非常平静。
这种平静，却让铁穆感到一种透心的寒冷：“你……”
“皇上，自是天下明君。能够投效皇上，自是臣的幸运。不过，请皇上不要再让臣为难，也不要让天下为难——堂而皇之用女子为官，只怕天下百姓，会感觉……”孟丽君苦笑着摇头，道：“更勿论是为皇上之相了。”
“皇上。”说话的是廉希宪，奉召赶来，颤巍巍给皇帝见礼。
铁穆慌忙叫“免礼，赐座。”
廉希宪站起，面对皇帝，道：“臣逾矩，想要与孟小姐私下谈谈。”
铁穆知道，廉希宪要帮自己说服这个学生。自己也疲乏了，当下说道：“你们就在这里说话吧——如鹏，护朕回中宫。”
廉希宪与孟丽君送驾。见皇帝远去，孟丽君慌忙见礼。廉希宪是她的恩师，更是她敬重的人。廉希宪坐下，孟丽君站在边上，躬身为礼：“恩师……请指教。”
“明堂。”廉希宪的声音里，充满了慈和：“昨日之事，还是多亏了你。见事明白，反应迅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恩师……夸奖了。”
“明堂既然有才华，为何如此矫揉造作，不肯报效国家？”
矫揉造作？不肯报效国家？孟丽君不由微微苦笑了。我，已经累了……更何况，恩师，你可知道，就因为我深得军心民心，皇上，就有杀我之心？
我如何敢继续做下去？
*******，*******。自己曾经如此对梁尔明说过。
但是假如皇上肯用我，却又不肯善始善终的话，那么，这个国家，将造成更大的混乱。
所以，我不如离开……不如离开……
廉希宪见孟丽君沉默不语，知道她心中所想，叹息道：“我也知道，你是女子，要将这么大的担子压在你身上，不是非常合适。女子，到底略逊男子一筹。你虽然是极出色的，但是……”摇头道，“可惜，不是男子。”
“谁说女子就略逊男子？”孟丽君心里，不由激发起好胜之心，“恩师，您也以为，学生不如男子？”
“那么，皇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你，你却为何不敢回报？”廉希宪的声音，淡淡的，“你是女子……到底是女子。这么些年，也真难为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