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也回了梁家,与梁相夫妻说起自己的真正身份。恳切告诉:当年只想为小姐保全名节,才有隐瞒父母的行为,还望父母原谅。梁相夫妻自是诧异莫名,梁相便责怪道:我儿,这事情当初皇甫家冤案平反的时候就可以说了,却又为何等到今日?苏映雪只好解释道:当初只因为孟家已经错将错就,就自己的事为孟小姐求了贞节牌坊;只怕说出当年替嫁之事,孟家有欺君之罪,只好忍耐了。但是欺瞒父母,并非为子女之道,所以思想了三年,还是先告诉父母一声为佳。梁相又问起:真正的孟小姐,却又在哪里?
这倒不需要谎话。苏映雪将孟小姐刺喉全贞的事迹说了,又道:“当时小姐还留着气息,老爷却怕刘家再来逼迫,所以央求女儿代嫁;女儿代嫁之后,跟随母亲来到京城,虽然孟老爷夫人也相继来到京城,却一直没有机会去探问孟小姐的消息。一直到嫁为郦状元之妻,孟家少夫人来请夫君为韩夫人看病,才与孟老爷一家,有了接触。后来终于有了机会,见到了章夫人,才知道,小姐伤势,着实沉重,缠绵病榻几个月之后,还是不保。因为当初替嫁之事在先,孟夫人也不敢对外声张。孟老爷当时在京城,据说一切事务,都是韩夫人婆媳料理。”
梁相叹息道:“原来其中有这么多曲折。其实也是孟大人懦弱了些。本来,孩儿却不必要去刘家走这样一遭的。”
苏映雪笑了一笑,道:“这也是天意。如果不是有这样一遭,女儿如何能得遇母亲?”
梁夫人便笑了起来,说道:“这也是天意。是上天要将这样一个好女儿送给我家呢。”
……
章飞凤接到中宫懿旨,心中就不由开始嘀咕。怀疑是那话来了,当下一边收拾,一边思想着说辞。坐在轿子里,又将小姑教导的话语,复习了一遍。
见到皇后,说了两句闲话;皇甫长华便叫人将梁素华的画卷展了开来,笑问:“章夫人,你可识得此人吧?”
章飞凤迟疑了片刻,说道:“识得。此人该是郦学士之妻、梁夫人吧?”
皇甫长华见她神色迟疑,已经心里有数。当下微微一笑,说道:“这人外貌,与贵府一位旧人,也有几分相似呢,章夫人,你不觉得吗?”
章飞凤继续装傻:“皇后此言何意?臣妾却是有些不解。皇后说的,是臣妾娘家呢还是云南家中?还是京城家中?臣妾娘家,本就是寒门小户,家里也没有什么人的。云南家中……”声音停顿了。
皇甫长华一笑,说道:“当年在云南之时,就曾听说过孟小姐身边,有一位侍女,文才深得孟小姐真传,也是真正的才女。却不知道这位名叫苏映雪的才女,现在却到了何处?”
章飞凤嗫嚅了半日,却说不出话来。皇甫长华笑道:“这郦夫人形貌,与苏映雪姑娘,却是完全一致,却又不知是什么缘故?又听说苏映雪姑娘的母亲,被郦状元接进家中奉养,说是有恩于郦状元,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恩惠?”
章飞凤跪下,说道:“娘娘明鉴。娘娘若能保臣妾一家无罪,臣妾才敢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