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却将两个太后都惊呆了。梁太后口中念佛道：“天，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难道这两个人出走，当初目的，真是为了国家万民？”
皇甫长华笑道：“谁说不是呢。如若那郓城县的糊涂县令老爷不来这么一出，这两个人的故事，倒可以成为千古佳话了。人家讲古，都说前朝太祖，如何千里送京娘，秋毫无犯；我朝却有平民百姓的故事，比前朝太祖故事更胜一筹。将来传到史书之上，人家也要赞颂的。可惜，被那糊涂县令给毁了。”
梁太后又不由来了兴趣，问道：“如何被那糊涂县令给毁了？她现在还是处子之身，这个佳话，还是佳话啊。”
皇甫长华叹息了一声，说道：“那个糊涂县令，真该打屁股！程无双两人来到了郓城县……”当下细细说起程王两人在郓城县的经历，说道：“如果不是这糊涂县令，程无双也不会绝望，也不会来公堂成婚这一出了。如果两人未曾成亲，这事情结束之后，程姑娘也可以光明正大于归李家，这王兴平有也可以无所牵挂的继续为我大元治理水患。如今……这事情却是难处。”
“啧啧，皇后啊，他们三四年共处，你却还想要叫她于归李家？这……”梁太后微笑道：“他们几年相处下来，虽然没有成亲，却也……”笑着摇头，说道，“虽然很合道理，却是有些不合人之常情。”
皇甫长华眼睛一亮，问道：“太皇太后，您看呢？如果没有公堂那一当子事，您说，这程无双，回来之后，却应该于归哪一家？”
太皇太后看了孙媳妇一眼，昏花的眼睛中却隐约闪烁出一种异样的光芒。笑道：“这事情既然没有发生，那也就算了。不过，这程无双虽然自主择女婿，却是在夫家另娶之后。如此说来，也不算逾矩。”
皇甫长华终于等来这一句话，笑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这李家既然已经另娶，就是已经撕毁了与程姑娘的婚约。程姑娘择婿另嫁，不算逾矩，那也就是说，李家其实没有资格处置程姑娘，他们要处死程姑娘，那就是犯法行为，是也不是？”
太皇太后这才明白过来，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这孙媳妇就是想为东华求情来着呢。当下慢慢看了外面一眼，说道：“尽管如此，聚众斗殴，还是不可不惩处。”
皇甫长华轻轻一笑，说道：“太皇太后最是英明。虽然说当时事情紧急，程姑娘处境危险，这姐姐也好歹要忍受一下啊。毕竟，皇家颜面，不可轻视……”
太皇太后看着外面毒辣辣的太阳，终于开口道：“既然皇后求情，那，东华你就起来吧。不过这事情，不能不惩罚。你先跟等皇上的旨意吧。”
卫勇娥揉了揉膝盖，终于站了起来。谢过两宫太后，又谢过皇后。与皇甫长华一道回昭阳宫。
却看见一个少女上前来，接过皇甫长华身边宫女的伞，要给东华撑上。东华吓了一大跳，说道：“秀妹妹，我自己来。”
那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昭华郡主铁凝秀。皇甫长华入主昭阳后，就将她从洗衣坊里把调过来，放在自己身边，宫女身份，却是当作妹妹看待。但是铁凝秀也知道自己处境，平日并不敢逾越。
听东华这样说话，铁凝秀只是幽幽叹息了一声。
